所有知悉此事的人看来,南荒郡敢逆王李两家之意,已经是天大的不可思议,已经是天大的自不量力,败已经成了定局,无非是怎么败,败到何等程度。
数以千计的强者涌入南荒郡,会聚在千里荒芜山脉。而数以千百万的扬州修真者不敢亲身赶赴南荒郡,却也选择聚集在人多的各地交易仙市,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打听到来自南荒郡的消息。
这一切陈功都不知道,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赤焰剑,等待着明日正午的到来。
“主人,葛老爷子来炎黄山了。”白月轻手轻脚地来到陈功的身后,低声说道。
陈功倏然起身,惊声道:“他竟然来了!”
“是的,还有四少主也随他来了,此时正在炎黄宫大殿。”白月回答道。
陈功心神一动,赤焰剑没入体内,然后化为一道光芒向着炎黄山顶峰而去,白月则紧随其后。
炎黄宫大殿之内,一袭白衣的葛啸天坐于檀木椅上,轻啜着手中的茶水,说不出的儒雅洒脱,如果不认识葛啸天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位大儒学者呢。
人的名,树的影。
葛啸天威震扬州上千年,如今更是稳坐扬州第一高手的交椅,哪怕像南玄睿、天极魔君这般厉害的人物也都小心翼翼地陪着葛啸天。
南玄睿等人还算好些,毕竟来扬州的时日尚短,那天极魔君就不同了,他是实实在在地在葛啸天这等绝世高手的威名下生活了上千年之久,葛啸天对于他而言那就是一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山,一座若是压下来就能把他给压成肉饼的巨山,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哈哈,葛老远到而来,陈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功脚没踏入宫殿大门,已经远远地朗声说道。
葛啸天原本是淡然若定的神色微微一喜,急忙入下茶杯,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向陈功迎了上去,道:“此话见外,此话见外了。我哪敢劳动老弟你亲自迎接。”
这葛啸天倒是执拗之辈,渡劫之战后,陈功虽然仍向他执晚辈之礼,而他却仍旧坚持己见,要以平辈与陈功相称。
陈功本也就是随意之人,提过一次就作罢,各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葛啸天有此称呼和举动,他却是见怪不怪,也不再阻止。
南玄睿等人都知道渡劫之事,陈功乃是葛啸天的救命大恩人,别说称兄道弟,就算葛啸天反过来对陈功执晚辈之礼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唯有那天极魔君见到如今已然成为扬州唯一的大乘期修士,扬州第一高手的葛啸天见到陈功居然屁颠屁颠地迎上去,而且竟然跟他儿子葛宇毅一样,也跟陈功称兄道弟。饶是他一生经历无数凶险惊异之事,也被震得差点要翻白眼,脑子里一团浆糊,乱成一团。
想不通啊,想不通!整个扬州有几个人能当得起葛老爷子兄弟之称?更别说还千里迢迢眼巴巴地赶到炎黄山来抢着上前叫兄弟。莫非自家宗主比葛老爷子还要厉害不成?莫非宗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奇魅力?天极魔君思绪万千,却是怎么都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极魔君这边脑子里乱糟糟地胡思乱想,陈功与葛啸天这两大高手早已经把手言欢,然后分宾主落坐了。
“不知道葛老这次来可有什么要事吩咐?”陈功问道。
葛啸天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只是如今渡过了天劫,又不想太早破碎虚空而去,整日无所事事。听恒儿说炎黄山仙境鸟语花香,风景不错,特来游玩几日,不知道老弟欢迎不欢迎?”
陈功等人一听,哪里还不知道葛啸天不放心华夏宗,特意赶来亲自坐镇华夏宗,以免发生意外。只是怕落了陈功的面子,又怕陈功不肯借他之力,才说了这么一通理由。
南玄睿等人一听,喜上眉梢,他们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担心万一王镇玉、李松岳忍不住亲自出手,宗主就算再厉害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如今有葛啸天来坐镇炎黄山,却再也无需担心了。
天极魔君听了心中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葛啸天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眼巴巴地赶来替陈功看家,而且还美其名曰看风景散心,这话传出去,有谁会信!
陈功则是心中暗生感激,向葛啸天笑了笑道:“葛老这样的大稀客平时请都请不来,哪有不欢迎之理。”
葛啸天呵呵一笑,道:“老弟放心,我只会在炎黄山随便走走,看看风景,平时绝对不打扰各位静修,也不会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