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你看到这琉璃盏和广寒剑就不心动吗?凭你手中的九宫八卦阵未必就不能够将她困杀。”妖艳女子对那名相貌奇特的老者老莫说道。
老莫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嘿嘿,阵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布下的,天时地利只要稍有不合就成不了阵,这风雨之中汇集了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妖灵神魔,我又岂能那么容易布下九宫八卦阵。要知道,当年那九宗十八派就是因为被黑山老妖知道了他们要布阵法,被夺了先机,失了天时,结果被黑山老妖改了地利,反用这大阵坑了九宗十八派一把。”
“想不到你老莫居然是个胆小鬼,你不敢去,我去!”妖艳女子说罢,看了一眼站在风雨之中一直没有出声的书生,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之后,又娇笑一声才消失在了风雨之中,只是她的笑声并没有马上散去。
就在这女子离去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清秀书生说道:“我们山海五修虽然并不是天下间的顶尖人物,却也算是这东边地界上数得着的一方势力。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哪容别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果今天我们不做点什么,他日山海五修可没办法在这里立足啊。”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背圣贤书,剩下的人之中,那个名收老莫的老者笑了笑,说道:“大哥你也对那琉璃盏和广寒剑动心了吗?”
这老莫看上去年纪可比那清秀的年轻书生大了数倍,却叫他大哥,听上去颇为怪异,可是在修行之人中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清秀的年轻书生原本是世俗之中的一个读书人,所读的是儒家圣贤书,然而却因为家中遭逢大变,机缘巧合之下踏上了修真之路,他入过许多宗门,拜了多个师父,最终却在这山海之间占山为王,与妖为伍。
“对于这种灵宝,如果是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取得的话,没有人能够不动心。你只管将九宫八卦阵驱动就是了,如果她能够破阵而去就任凭她离去,如果不能的话,那我们又岂能放任两件仙器随风而去!”年轻书生说道。
他虽然长相清秀,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但是他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并被其他人称之为大哥,这就是最为特别的地方。
老莫并没有回答,却消失在了风雨之中,只一会儿,五人之中便只剩下了两人站在这里。书生名叫张正益,访仙山无数,学法术无数,然而只有与他在一起的四人才知道他修有一样神通,那才是他的看家本领,这神通的名字就叫驱神赶山。
而这张正益的身边留着的那人正是一位神祗,只不过是被人破了神域的神祗,可是他却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不死,成了一名自由的神祗,与张正益相遇,被其折服,结伴与另外三人在这山海边缘地事结伴修炼,共号山海五修。
风雨依旧,不知道从何时起,这风雨之中的雾气更加浓郁了,就算是修真者也难以看清,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钟山雪的那琉璃镇魂灯和广寒剑上,所以一时并没有注意到。
世间之事总是逃不过一个缘字,缘起水火能相融,缘灭魂魄可分离。
万物又总逃不过一个时运二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陈功对于机缘与时运的理解并不深刻,或者说他很少去思考这些东西,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他更注重的是研究事物的表象,发掘其中的规律。
现在他又开始坐在山神庙前的门槛上了,然而看在朱投山的眼中,此时的陈功元婴就像是一缕轻烟,没有任何的思想,没有任何的生命,这是与以前坐在山神庙前讲道释疑时不一样的,那时候的陈功虽然也是元婴出窍,但是朱投山却能够清晰地知道山神爷就在那里,那是一种看在眼里,映在心中的感觉。
而现在则不然,看在眼里,心中的感觉却告诉他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错觉,陈功自己这会儿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他的心神都已经沉入空幻之中。
一只蝴蝶落于山间,那山风虽然不可见,却是可以感知的,它随风而动,那风就如同蝴蝶感知的延伸,虽然从不停歇,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安静,安静到他能够听到山域之中蚂蚁爬行的声音,能听到小草发芽破土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都只如流水淌过镜面,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丝痕迹。
陈功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被归于哪一类的修行者,说他是人吧,他现在是石像之身,还没有化形;说他是神祗吧,却又是修炼的修真者的功法。明明已经修炼出了元婴,可又能够吸纳世俗香火信仰。
这样的疑惑,让他开始思索,思索自己的修行之路。在这种观己心,观古霄山风的过程之中,他慢慢地把自己的一切修炼之法融合起来,慢慢地变成一种谁也不知道的修炼方式。
当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就连陈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将这种属于自己的修炼方式融合完成,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在神庙门前思考着,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呆。
在这种心境空寂的状态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功的心中只剩下了山风不断地吹拂涌动,随着这山风不断地延伸,他的心中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传来一些模糊的窃窃私语声,这声音初时根本就听不清楚,只知道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