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张凡一步踏上元始金桥,似是对宁风说,又如对楚留仙和莫玄,更像是对着冥冥之中的什么所言。
“什么开始?”
宁风刚刚问出声来,便见得楚留仙微笑,伸手摘下刚刚绽放的银花,向着他抛了过来。
银光脱手如龙,完全不给宁风闪避的机会,直接从他的眉心一冲而入。
霎时间,漫天银光,是万千银花在凋落,遮蔽了宁风一切视线,笼罩住心神不得外显。
待得银花下落渐渐稀疏,宁风能看清楚眼前情况后,整个人都被震撼了。
他看到有一座大山雄伟,高踞在大地上,有一览众山小,下视皆蝼蚁般的苍茫感觉。
山体雄浑,郁郁葱葱皆是古树苍天,这些还不震撼,更震撼的是无数大妖遮天蔽日,围攻大山。
大山之巅,有一座宫殿通体青铜,悬浮在云端,只是单纯地存在,就压迫得山体几乎要沉下去,周遭出现一条条纤细的裂缝,那是空间都在呻吟。
宫殿最高处,有一个白衣公子,坐卧云端,意态悠然,仿佛不是在面对天下群妖的围攻,而是在月下赏花。
这种天生的气度,谪仙人般的风范,不是公子留仙,又是何人?
“既然都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全留下吧。”
楚留仙淡淡出声,脸上犹自挂着笑容,仿佛翩翩贵公子,月下留客,在池畔亭台,酌酒而听蛙声一片般。
没有半点烟火气的声音与内容,说到却是要将一众大妖尽数斩落,埋在大山脚下的大气魄。
“啧啧啧~~”
宁风这时候已经发现他是一个局外人,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不能参与进去,做出任何举动,但着并不妨碍他对此啧啧赞叹。
这个时候的楚留仙,不仅仅是凡俗贵公子,仙门贵公子,更有天地之尊贵集于一身之感。
“吼!”
天地之间,尽是妖气升腾,漫天妖气弥漫,化作铅云沉沉压下。
偌大天地,只有楚留仙所在之处,一片光明,余者尽在黑暗之下。
宁风不由得屏气敛息。
在这个场景下,他除了说话声音无人听得到,做出举动没有人感受得到,仿佛是只是一个影响投影之外,其余的一切感受,皆如身临其境一般。
宁风不去想到底是什么力量导致,也不去想这一幕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势存在,他只知道这些围拢过来的大妖们,很强,很强,非常之强。
“每一个,都是妖王!”
“每一个,全都不弱于我现在的存在……”
宁风差点连舌头都给咬了下来。
这些妖王当然不是个个都能对付得了他,只是单纯论及大日元神,他此刻修为,的确是普遍皆能跟他鏖战一场,胜负不过是一线之间。
如果是用上九曲黄河大阵,用上九曜轰天击地大阵,用上落宝金钱,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但无论如何,宁风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点,易位而处,将他跟楚留仙换个位置,面对这种情况,他分分钟都会被碾压成齑粉,没有半点悬念。
在宁风旁观且震撼的时候,犹如积蓄到了极致的雷霆轰然炸响,无数妖王向着高踞在宫殿之上,九重云端的楚留仙扑了下来。
龙、凤、麒麟、玄武、朱雀、青鸾,甚至还有烛龙,九婴等传说中存在,包括了各种异兽如熊罴,虓虎,九尾狐……
无数大妖,展露真身,每一尊皆有翻天覆地之威能,结合在一起,恍若要将一方天宇,单纯凭着气息压塌。
楚留仙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我说:这天,是我的天,未经允许,不得飞翔。”
伴随着充斥着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内容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一方明黄印玺出现在楚留仙手中,有天地元气汇成绢帛,其上浮现出那一句话,紧接着印玺加盖其上。
下一刻,所有妖王面露惊骇欲绝之容,直接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纵是诸天妖王,竟不能抗!
宁风这回不仅仅是屏气敛息的问题了,整个人处在无尽震撼当中,脑海里面只有一句话在轰然回荡:“竟然还能这样……”
楚留仙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没有完。
“起!”
他轻喝一声,头顶上一尊铜钟浮现出来,充满着古拙味道,又有玄奥晦涩无比气息流露,恍若自亘古久远时候就流传下来,纵然是时光长河,亦不能磨灭的永恒感觉。
这座铜钟一现,楚留仙所处的空间直接塌陷了下来,他仿佛就是世界之中心,整个天地都在向着这边倾斜,向着这边朝拜下来。
“咚~~”
一声钟鸣,响彻三界。
一种无法言述的尊贵感觉,自铜钟中散发出来,有镇压诸天万妖,吾自为王般的蛮不讲理。
伴随着这声钟鸣,攻山之一众妖王尽数身不由己,跪伏了下来,纵然是再心不甘情不愿,再是满面屈辱恨不能死,亦是三跪九叩,朝拜至尊。
在铜钟之上,一个虚影浮现了出来。
在这个虚影出现的一瞬间,宁风的身影扭曲了一下,仿佛就要被无穷无尽散发出来的威势给撕裂成粉碎一般。
“糟糕,这什么情况?”
宁风几乎有一种感觉,只要再持续超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不仅是这个投影被毁灭的问题,连带着自己刚刚成就之大日元神都会湮灭。
这不是错觉,而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层次差距,导致的碾压效果。
恰似一头大象悠然行走在大泽之畔,带起的震动都可能引得无数浮游震死当场。
“咦,原来东皇钟在你手里。”
正在此时,一个威严声音在宁风耳中响起,伴随着这个声音,碾压般的毁灭感觉消散,宁风的身形一下子稳定了下来。
“呼~”
宁风长出了一口气,心知是声音主人护住了他,连忙道谢:“多谢尊驾相助。”
对方,正是张凡。
张凡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需要如此客气。”
“一样的人?什么意思?”
宁风很想问,没来得及,就被张凡下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再说,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如何能让它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