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笑吟吟地道:“天山童姥有什么恶行,你给大家说说?”
乌老大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什么万仙大会,只是自我标榜,其实我们这些人,都生活在地狱里,似是恶鬼还更多些。”
慕容复讶道:“此话怎讲,看你们一个个,不是挺风光的吗?”
乌老大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天山缥缈峰的下属,其实说到底,就是天山童姥的奴隶。”
慕容复瞧着漫山遍野的江湖豪客,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天山童姥,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人物?
乌老大续道:“每一年,缥缈峰都会派使女,来对我们考查,如果她们肯大骂一顿了事,我们就算烧了高香,心中的感激,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包不同躺在地上,犹自不肯闲着,大声道:“被人骂还要感恩戴德,难道你们个个都是贱骨头?”
乌老大惨然道:“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但是那怕使女们将我们痛打一顿,只要不打折了腿,也要连续庆祝上几日。”
包不同躺在地上大笑:“怪哉,怪哉。不通,不通。”
乌老大道:“包三先生,你是没尝过那生死符的苦楚。等你尝到了,就不会说这样的风凉话了。”
说起生死符,场中各路洞主和岛主,脸上都露出来了愤怒和凄凉的神色。
“如果不是痛打一顿,那就有稀奇古怪的惩罚了,哪位兄弟,让慕容公子看一下?”乌老大道。
一个汉子默不作声地走上来,除下了他的衣服,只见上面九条纵横交错的鲜红鞭痕,深入骨内,触目惊心。
可以想象,当年身受鞭刑的时候,这汉子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另一个汉子接着走上前来,将衣服解开,露出了身上数根生锈的铁钉,时日久了,竟与肌肤长在了一起。
“嘿嘿,你们这些,算得了什么?”一个满脸愁容的道士冲上前来,解开了衣服。
只见一条铁链,从他的琵琶骨中穿下,一直穿到腕骨,只要稍稍一动,就会呛啷乱响。
洪金的眼中,不由地流露出来了怒色,天山童姥的所为,实在是太过份了。
李秋水的脸上,却也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相互间斗了数十年,她对天山童姥的狠毒,最为了解。
“反了,反了,我决定追随各位之后,向天山童姥讨个公道。”段誉不由地大叫起来。
乌老大脸上露出了喜色,有这么多高手相助,不怕降服不住天山童姥。
李秋水问道:“你们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想起造反?”
乌老大道:“天山童姥要求置办的东西,我们并没有备齐,因为三百年的海龟蛋等,实在难以找到,心中万分忐忑,知道这番一顿重罚,恐怕难以避免。”
李秋水道:“难道这次你们并没有遭到惩罚?”
乌老大道:“是啊。于是我们就觉得奇怪,后来在天山脚下,发现了九翼道长的尸体,经过查看,居然中了两剑,你说奇怪不奇怪?”
包不同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杀了一个九翼道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乌老大道:“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或许不奇怪,可是在天山,那就太奇怪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天山童姥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而如果不是她,谁敢在天山脚下杀人,夺取她杀人的乐趣?”
慕容复等人尽皆变色,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这是何等厉害的武功。
“于是我们鼓起勇气,再度上了天山,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探听到,原来那个天杀的老巫婆,居然病了!”乌老大的脸上充满了欣喜。
群豪并非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可是仍然爆发出来了一阵欢呼。
“不但如此,我们还在天山之上,抓到了一个女童,然后我们就一路飞奔下山,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心惊肉跳,腿肚子发软,真是没用。”乌老大心有余悸地道。
群豪都知道,乌老大这是自谦之词,敢在天山上面动手,实在要鼓足天大的勇气。
“安岛主,快将那女童背过来,一刀杀了,大家都喝一口血酒,从此与天山派势不两立,不死不休。”乌老大豪情万丈地道。
安岛主答应一声,将一个口袋背了过来,将手一抖,从口袋里滚出来一个女童,大约有七八岁年纪。
李秋水的眼中,陡然间射出来令人心悸的目光,她的神情,看起来激动至极。
乌老大等人却觉得,那女童的反应异常奇怪,往常她并不太恐惧,如今却怕得要死,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这是一个哑女。我们用各种方法测试过了,包括使用酷刑,突然大叫等,她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她这里,探听不到缥缈峰上的任何讯息。”乌老大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她的唯一作用,就是给我们当成祭品。纵然杀死一个哑女,算不得英雄好汉,可我们与天山派仇深似海,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赤焰洞的洞主端木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