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手也太快了。”曾培瞅着杨川蹙眉,“也不让人叙叙旧。”
杨川睃了眼那尸体:“下手太慢你也不怕吃亏。”
说着又给旁边的指挥佥事补了一刀。
曾培忽然叹息:“是,下手太慢,让我吃过一回大亏了。”
“……”杨川抬眸见他神色黯淡,只得笑笑,也不知该说什么。
隔壁,门达院中也已厮打成一片。
在打斗开始的那一瞬,门达便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原本想大不了鱼死网破,但对方这般悄无声息地涌进来,令他撑不住了。
他们能杀到这里,说明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收拾妥当,他却未听到半点动静。
而且,竟然是锦衣卫。
他原以为今上就算要办了他,也会动用其他衙门,谁知竟是锦衣卫?
锦衣卫都是他的手下,可这件事,他先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
恍惚之中,一张银面具撞入了他的视线。
门达瞳孔骤缩:“奚、奚月……?”
外面夜色深沉,打斗间又人影晃动,但他仍旧真切地看到了那张面具。
刀光四起,血花飞扬。殷红溅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带着令人振奋的腥气的花,象征丧命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院中胜负已成定局,锦衣卫由刀刀杀招转为尽力多抓活口,门达目光涣散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戴着银面具的人向这边走来。
她像奚月,又不像奚月。他怔怔看了半天,直至她走到门外时,才猛地注意到,不像之处不过是她现在穿着一袭指挥使的飞鱼服,颜色与镇抚使的官服不同。
“奚……”门达吞了口口水,没能顺利地叫出那个名字。
她迈过门槛,站在他面前,抬手摘了面具。
“奚风?!”门达面色煞白。
巨大的恐惧令他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奚风死了!”
“是啊,奚风死了。”已有些陌生的清隽男音字字入耳,门达一身冷汗冒出,满面惊愕地眼看奚风拔刀出鞘,提步走向他。
他一脚登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绣春刀逼在他喉间:“是门大人安排人手杀了他,对吧?”
“我……”门达滞了一瞬,旋即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你、你是在海上出了意外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哦?”奚风轻然一笑,“那为什么与他同去的人,都安然离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