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马枪,翻山(2 / 2)

第一个出声的人说:“好说,我是苗定风。”走近来,一个虬髯大汉,身量高大,四十多岁样子,浓眉阔嘴,髯须已有银丝,不是岁月风霜,大约是像胡掌柜那样,练功精化亮了胡须。

石狮子上的人说:“我是霍振雷。”说完跳下狮子,到苗定风身边,一个清瘦矮小的人,稍微年轻一点,眼睛尖细,应该是常年轻功奔逐风吹的后果,看此人落地无尘,应是轻功高手,上次楚天阔看到轻功这么厉害的人,估计就是宾江城的“青面书生”施玉禄了。

楚天阔看着这两人,心中想这两人名字真应该换一下,霍振雷这个名字更适合苗定风那样魁梧霸气的人,而苗定风似乎也更像轻功高手的名字,只是名字是父母给的,也不定就符合各人的模样气质。

楚天阔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说:“晚辈三人是今晚少主的客人,迫不得已需要借道到后山去,请两位通融一下,这是一点信物。”说完,亮出手中的玄铁枪头,双手托住。

霍振雷一看枪头,惊呼:“这不是……”话未说完,被苗定风喝了一声打断了。

楚天阔说:“请代为转交给此物主人。”说完,运气一推,枪头慢慢送到苗定风眼前,这一手显然也让风、雷二人吃惊不少。苗定风一手抄住枪头,凑近眼睛一看,然后交给霍振雷,霍振雷看了一下,交给苗定风,点点头,苗定风接过枪头,背着手,说:“既然如此,三位请吧。”说完,往路边一让。

楚天阔三人抱了个拳,然后急匆匆地向前赶,转眼就把苗定风和霍振雷抛到身后了,转角就上了第八层山路,第八层的守卫是谷祈雨和贺霆,两人已经随着南宫骐下山而去,楚天阔加快脚步,疾走而过,不一会儿就饶上了第十层,转眼间就来到了摘星楼前面,只见摘星楼前面站着南宫骥,看到楚天阔三人前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南宫骥说:“好计谋,只是你们怎么躲过南宫骐的搜山?”

楚天阔说:“所幸在第六层有高人相助。”

南宫骥闻言一惊:“第六层,你是说……”

楚天阔点点头,南宫骥喃喃自语:“这就难怪。”

南宫骥说:“你们是早有计划要翻山而去,还是听我劝告后才出此策?”

楚天阔说:“事先已经定好如有埋伏就这么走,只是没有想到南宫家雄踞半山,无奈之下只有潜入府内,之前没有相告,还请南宫兄不要见怪。”

南宫骥说:“我不知道也好,免得在南宫骐眼前露出破绽。那你们到后山渡口,怎么走?”

楚天阔说:“如果顺利,燕家的船已经到后山江面附近等候了。”

南宫骥点点头说:“果然天衣无缝,走,我送你们下去,山后是一个奇门八卦阵,没人领路你们走不过去。”

楚天阔说:“不敢麻烦南宫兄,高人已给我们指了路,我们可以走下去,倒是你,如果你不在这,南宫少主回来见不到你必然起疑心。”

南宫骥沉思了一下,说:“郭兄说的有道理,既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们自己保重。只是今晚渡口似乎有动静,我刚才听南宫骐和贺霆说话,似乎今晚有人从渡口登船离开,贺霆把今晚渡口的守卫都调走了。我猜测极可能是万掌柜,他来让南宫骐把你们留住之后,然后从后山渡口搭船走,你们可以借这个空隙,趁渡口没有守卫,赶紧登船离开。”

楚天阔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果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这招回马枪就杀得南宫骐胡掌柜一伙连脾气都没有,恐怕南宫骐都不知道自己三人是怎样凭空消失的,说不定会气得跳脚。

楚天阔对南宫骥说:“一路承蒙南宫兄相助,不应该再瞒你,郭楚天乃是我的化名,我真名楚天阔,化名一事说来话长,日后相见再与你解释清楚。”

南宫骥说:“原来是楚兄才是,多谢楚兄相告,不过我结交的是你这个人,至于你叫什么都无关紧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楚天阔说:“南宫兄真性情也,今日一别,我们后会有期。”燕过涛和燕子卿抱拳为礼。

南宫骥抱拳说:“三位,后悔有期。”

通往后山的路要再往山上走一点才能绕过去,楚天阔领着燕家父女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走不过几丈远山路就折往上走,就等到了栖霞山最高峰,山顶上有一个亭子,走入亭子就可以游目骋怀,把扬子江尽收眼底,只是夜色已深,只是隐隐看到水光波动似在流淌,江面中有一处沙洲,边上停靠着很多船只,灯火阑珊,像个集市。反观栖霞山脚下这边南宫渡口,却只有零落几盏灯,昏昏暗暗,想来是南宫家不允许其他船只随便停靠过来。

江风很冷,但拂在脸上却平息了连夜赶路的焦躁与疲乏,令人为之神清气爽。亭子边上有石碑记录,此处就是当年秦始皇东巡时驻足以观扬子江的地方,史称“始皇临江处”。尽管有这样的夜景和古迹,但楚天阔一行三人实在没有心思多停留,稍微休整一下就动身往山下走去。山的这面朝北,虽说已经进入春天,但北风依然强劲,刮得山间草木哗哗响,楚天阔心想这样反而有利自己逃脱,别人没那么容易寻得到足迹声音。

往山下走了不到两里,就看到两棵高大的冷杉树立在路旁,彷如门柱,杉树后面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楚天阔知道从这里就进入南宫璟的竹林镇了,回头向燕家父女示意,燕过涛燕子卿点点头,楚天阔就率先走进了竹林。

刚进入竹林就只是一条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越走越深,就开始出现岔路,从第一个岔路开始楚天阔就默默在数,等到第八个岔口就退步返回上一个岔口,左转,依照南宫璟的口诀,不敢有丝毫草率,一步步的在竹林中走,但见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致,满眼尽是密布的竹枝,不辨东西,连刚才满耳风吹入林声都听不见,想来是被南宫璟的阵法挡住,让局中人无法靠风来的方向辨别方位。

燕子卿说:“为什么一定是要逢八退一,直接走七个岔口不就可以了吗?”

燕过涛赶紧打断说:“万万不可,我想走七步和走八步退一步,在这个阵中是会牵引不同的变化的,不然南宫先生的口诀只要说成‘逢七拐弯,先左后右’,南宫先生说‘逢八退一’一定是有其道理的。”

燕子卿说:“爹你是让南宫先生那‘玉镜阵’吓怕了吧?”

燕过涛见女儿取笑自己,讪讪地说:“这等天地玄黄的东西,难道你不怕?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东西,想想都心有余悸。”

燕子卿嘿嘿两声不再说话。

楚天阔说:“当家的,你说南宫前辈为什么要放我们一条生路?只是为了让我以后放南宫骐一马吗?这样还不如把我们困死在‘玉镜阵’中来的方便。”

燕过涛说:“恐怕南宫先生是见自己儿子明珠暗投,与胡掌柜一伙坑壑一气,怕儿子作恶太多,所以放我们一条生路;另外一层意思,是想借你的武功,打败南宫骐背后这伙人,这样才能及时挽救南宫骐,不至于积重难返。”

楚天阔点点头说:“原来南宫前辈用心如此良苦。”

燕过涛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做父亲的和儿子难得说到一起去,如果老子出面克制儿子,赶走胡掌柜,恐怕父子就要决裂,为人父这点为难,你以后才会懂。”

楚天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三人依着口诀穿过竹林,转了两盏茶左右时间,就来到一条小溪边上,正常人下山肯定是顺着溪流方向走,但口诀上偏偏是“临溪朔流走”,这就可见南宫璟高明的地方。于是三人沿着溪流上游方向走,走几丈就看到一颗松树,树冠形状往右指,三人在此处右转进入竹林,沿着路直走,过八个岔口,退回一个,这回该左转,左转而入,顿时眼前一片开阔,三人站在跟入口处一样的两棵冷杉之间。这里离江边很近,山路随势而下,尽头有一个木板搭就的大渡口,伸出江面约有一丈远,渡口的门架上高悬两盏黄色灯笼,照着旁边的牌匾“南宫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