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眯着眼说:“你的地位是指手中的紫带?你是幽冥楼的?”
黑衣人把手背到身后,说:“紫带只是一个级别,很多人都可以有,不是地位,地位来自他们都是我的门徒,我不能和门徒一起出手。”他没有正面回答他是不是幽冥楼的。
杨掌柜吃了一惊,说:“你是幽冥楼总教习?”传闻幽冥楼有一个首座杀手,底下所有杀手的武功都传承自他,他的武功只在幽冥楼主之下,是幽冥楼第二号人物,高过护法长老。看来幽冥楼此次是志在必得,此战凶险。
黑衣人不置可否,说:“刚才出手我会输,但现在我可以赢了。”
楚天阔说:“这是何解?刚才你对我一人,现在我们是三人。”
“人多反而不佳,就好像刚才你杀那八个人,如果他们两两联手与你相斗,你早就死了。”
楚天阔点点头说:“似乎你这个教习得换个法子教他们如何联手。”杨掌柜不解地看着楚天阔,这么说太激怒人了吧,楚天阔恰恰是要激怒黑衣人,人一动怒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有破绽。
岂料黑衣人无动于衷,说:“学了联手必然依赖他人,自己剑法就无法提升了。”
“所以你的剑法永远是提高自己技艺而不在于联手杀敌。”
杨掌柜说:“那我们分开来与你对敌,你还有什么必胜我们的道理?”
“你们一分开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杨掌柜哈哈一笑说:“敢情我们合也死分也死,比刚才还不如。”
“刚才他有死意,可以拼我受伤,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死意了,所以你们必败无疑。”
楚天阔闻言一震,确实刚才黑衣人杀意一收,杨氏夫妇一来,自己就有了贪生之念,暗暗责怪自己太轻敌,内心开始默念要拼命。黑衣人似乎看出楚天阔的心思,说:“没用了,死意只能是在临死那一刻像抓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的东西,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死意,现在过去了,你再也找不到了,直到我下一剑刺穿你的胸膛,但那时就太晚了。”楚天阔知道黑衣人说的是事实,黑衣人越说越慢,空气似乎又紧张了起来。
杨掌柜知道黑衣人随时准备出手,跨步向前,一把抓住楚天阔肩膀往后摔去,楚天阔顿时如腾云驾雾般往马车上飞去,待要翻身落下,却发现杨掌柜劲力直达体内,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楚天阔浑身动弹不得,平躺着落在马车厢顶上,落地有声,惊吓了老马,老马就跑动了起来。楚天阔知道杨掌柜是要护住自己先走,在车顶上看着渐渐远离的杨氏夫妇,无奈地大叫:“杨掌柜……”如果因为保护自己,杨氏夫妇有什么三张两短自己如何心安得了,如何面对派他们来保护自己的八仙之首柳忘蓑,楚天阔不敢想,盯着杨氏夫妇和黑衣人,但直到马车转弯看不到三人,他们一直都还没有动手。
楚天阔躺在车顶,不断试图挪动被点中穴道的双腿,但一直都无法动弹,楚天阔大声呼喝让老马停车,但老马只顾着一路向前猛跑,一刻不停,带着车厢穿林越岭,跑出了蒙山山谷,在平地上继续跑了大半个时辰,楚天阔手腿才有了知觉,慢慢用力爬下车顶,坐到车辕上,拉住缰绳喁喁几声才让马慢了下来,勒一勒缰绳才终于停了下来。老马似乎这才意识到年纪大了,停下来气喘吁吁,任凭楚天阔拉缰绳调头,老马都不管不顾,它刚才跑得快脱力了。楚天阔把缰绳一丢,下车往回看,蒙山已经远远在身后了,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杨氏夫妇和黑衣人早该决出胜负,如果是黑衣人获胜,自己就是去送死;如果黑衣人败走,那杨氏夫妇迟早能赶上来;但万一是黑衣人获胜再追过来可怎么办?自己拼了命也只能伤了他,决杀不了他,何况自己死了,身上的药怎么办?楚天阔心中有愧,又肩负武林重任,不知道如何抉择,气得直跳脚。好在老马替他做了决定,不管如何老马一时半会也跑不起来,所以楚天阔想等个半个时辰,如果还没人来自己就开始逃命,如果黑衣人在此之前来,那也就只能怨自己命苦了,无论如何,楚天阔都无法心安理得的弃杨氏夫妇于不顾,等待这半个时辰也算是尽点江湖道义。
想好了怎么做,楚天阔就坐在车辕上等待,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剑伤很重,只是刚才一路狂奔没有发觉,现在停下来就觉得痛了,似乎伤及筋骨,而且失血过多,楚天阔整条左臂都动不了了。楚天阔从车厢里找了几根香,这是杨氏夫妇买来骗楚天阔的,刮下来的香粉敷在伤口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香粉,伤口顿时如火烧般疼痛,还有一股焦味,那是伤口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只有这样才能止血。楚天阔扯了一块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只有挨到下个城镇才能找到金创药來敷,如果自己能活到下个城镇的话。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总是特别缓慢,始终不见杨氏夫妇前来,楚天阔备受煎熬,心越来越冷,大战这么久,不管战况如何,杨氏夫妇都很难全身而退,非死即伤。这时候那匹老马似乎也缓过气来了,马蹄不断踏地,似乎在告诉主人他随时准备出发,楚天阔抚着老马的鬃毛说:“你也老了,可我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家伙才能活下来。”楚天阔心想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坐等更是浪费时间,只有先送完药之后再回头和幽冥楼算账,楚天阔牵了马准备往前继续走,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