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孙南海猛地一下站起来,掉头就往外走。

王红玉一把没拉住,急着喊:“儿子,你这是要去找她家?”

“是。”孙南海应是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没有停。

“回来!”王红玉站起来,厉声喊道。孙海南身子停顿了下,继续往外走。

“你再走一步试试看?”这次是孙山说的。

“爸,妈。”孙海南无奈地转过身,“你们就让我去一下吧,一定是小芷没明白我的心意,我去和她说清楚。”

孙山暴跳如雷,“说,说个屁啊?你以为那一家子都是傻子啊?不知道拦住她过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孙南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爸,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先回房间了。”老爹说得没错,只是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去吧。”孙山无力地挥手。

待儿子走好,王红玉歪在椅子上,只叹气不说话。她一直很喜欢江芷那丫头,但看着儿子这么沮丧,又开始觉得江芷面目可憎了。

“你说这芷丫头是真不喜欢我们家小南?”孙山问。

王红玉生气地说:“随便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还不喜欢她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不喜欢不代表你儿子不喜欢。再说了,人家又没求着我们家喜欢。也不知道她是看不上小南哪点,难道是嫌弃小南学历低了,还是收入少了?”孙山习惯性的查找原因。不对啊,江老三不是势利之人,他们家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了。若他们家小芷肯嫁在家门口,嫁给小南,他们一定是欢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小南。如此看来,一定是小芷自己的意思,她就是不喜欢小南而已。

孙山站起身,裤子上都是雪水,黏在腿上真难受,“好了,你就别乱想了,我先去换衣服,你等天晴了再找媒人给儿子介绍对象吧。你也别记恨江老三家,这感情上的事就像鸭不吃食按不低头,是小南和她没缘份。

王红玉气头已过,叹着气说:“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小南这孩子别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也要走不出,我孙山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窝囊废。”

“好了,你快去换衣服吧,别冻着了。”

对于江芷擅自把东西送回孙家,常婕君不但没骂江芷,还夸了她,“做人就要干脆,你喜欢的人就尽全力追,不喜欢的人就不要拖着人家,女孩子不是后面有人吊着才金贵。”

但私底下,常婕君又找江芷谈了一次。“你不会是因为不想让空间暴露,所以拒绝他的吧?”

“奶奶,这是其二,其一是我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江芷很冷静。

“唉,感情上的事奶奶也搬不了你。”君叹息道。“不过,奶奶想让告诉你,若有天,你有喜欢上的人了,别顾忌太多,你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你,知道吗?”

“知道了。”江芷不停地眨眼睛,这眼睛怎么突然湿漉漉地,好像要流泪似的。

☆、第70章 游安的“晕血症”

第二天一大早,江家人就起来了,今天是杀羊的日子,当然要早点起来。

杀羊的地点是搬空柴火,暂时空着的杂物间。主刀的是江哲之,说是再不活动活动,他那一把老骨头都生锈了。打下手的是江新华两兄弟。烧水褪毛清洗下水的是刘秀兰妯娌。其他人当围观的群众。

果然是宝刀未老,江哲之干净利落的杀完四只羊。在他手里,一整只羊轻轻松就变成了一堆骨头和肉块。

“爷爷,你是不是姓错姓了?你应该姓庖的。”江芷打趣道。

江哲之用手肘擦了擦汗,斜视着江芷:“你这丫头,又没大没小了。”

“爷爷,妹妹是在夸你手艺好,庖丁解牛呢!”江湖以为他没听清楚,还特意解释道。

江哲之瞪着眼睛,“我虽然是文盲,但你妹妹说的我还是晓得,用不着你解释,这个成语还是你奶奶说给我听的。”

江澈啧啧,“爷爷你这是在变相秀恩爱。”

“什么叫秀恩爱,我和你奶奶本来就恩爱。”江哲之眼睛瞪的更凶了。

江芷一本正经地说:“是是,我们早就知道了。”

“嗯,还是我孙女好。”江哲之满意地笑着,下一秒立马变脸,指着江湖和江澈说:“你、你全是坏小子。”

“爷爷,你这是重女轻男。”江湖控诉。

这次,江哲之改吹胡子,可他胡子相当短,怎么吹也吹不到,那样子太滑稽了。“我就重女轻男,怎么招?”

“没招。”江湖江澈忍俊不禁地纷纷摊手。

“那不就结了。”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江哲之心满意足,也不在意胡子为什么这么难吹了。

游安笑眯眯地看着江家人斗嘴,心里却是苦涩不堪。这世上要是有假如就好了。

假如当年游素不爱上另一个男人,不为了那个男人抛夫弃子,游安也许还能有个幸福的家庭。能像大多数小朋友一样,爸爸来接自己放学,妈妈在家里煲汤煮羹等着父子俩归家,那会是多么温馨的场景啊!

游素的爱情,事后看来非常可笑。

几年后,她发现,她的真爱不是这位她抛夫弃子得来的男人,而是那个离别时还叮嘱自己照顾好身体的前夫。

待她想回头时,才发现已经无法回头了。游安的父亲已郁郁而终,当年的离别已是诀别。同时,那个男人也因救她车祸身亡。

最后,游素两头空,陪伴她余生的只有儿子游安。

游素病魔缠身的日子里,两个男人的身影常来回交织着,到最后,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可就算分清了又如何?他们都不在了。哪怕死,都无法相见,因为自己会下十八层地狱的,而他们却会在九重天上笑看凡尘。

游安以前是恨她的,不但恨她,还恨自己的姓。还恨早死的父亲,那可真是个傻子,爱一个女人爱到别人随口说句想要儿子跟自己姓,就让儿子跟着她姓了游。

游素刚得病时,游安有种说不出的快感。看着她痛苦的面容,游安心里就在默念:这也许就是你的报应,是你抛夫弃子害死两个男人的报应。

她得病后还信了教,信的还是三清教,华国的曾经的国教。她在家里弄了个小小的神龛,天天逢时虔诚地祭拜。可玉皇大帝和三清祖师也保佑不了她,这是她的命。前半生的肆意妄为换来了后半生的孤苦伶仃,这世间果然是公平的,有得就有失。也许还可能是自己猜错了,她并不是在求神仙让自己的病快点好,她只是在忏悔而已。

后来,随着年岁的渐长,游安慢慢地释怀了。她最对不起是死去的那两人,恨与不恨,爱与不爱,只能由他们决定,不该是自己,况且她已经用孤苦一生在赎罪。至于自己,自己身上的血肉都是她给予的,父亲死后是她辛苦谋生,把自己拉扯长大,自己哪有什么资格去恨她,只有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