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江衡眉梢微抬,“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陶嫤把头一偏,“反正你也不喜欢。”

“本王何时说过不喜欢?”江衡松开她的手腕,拿着一堆玉绦钩细细端详。玉环在阳光在泛着莹润的光,上面纹饰雕刻精细,又不失大气。

刚才不是还把她教训了一顿么……现在却变了个人似的。

陶嫤扁扁嘴控诉,“你刚才凶我。”

江衡怔了怔,睇向她。

她眼里有泪花闪烁,故意楚楚可怜地吸了吸鼻子,“我上街走了一下午,就为了给你选一个礼物,想着后天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只送这么一次,以后再也不给魏王舅舅送礼物了。”

说着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转头就走。

白蕊玉茗同情地看了江衡一眼,跟在陶嫤身后离去。

江衡上前两步追上她,堵住她的去路,“本王何时凶过你?”

小不点眼眶红红的,一看便是受了委屈。她哭起来不声不响,乌黑大眼噙了一包泪,让人看着就心疼。

陶嫤抿唇,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江衡唯有跟在她身旁,走过穿堂,到了抄手游廊,他无可奈何地再次拦住她的去路,跟她解释道:“叫叫,最近松州闯入一批流寇,城内已有好几个无辜的人受害。本王是不想看你受伤,这才不准许你出府。”

原本江衡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她,毕竟她前阵子才受过一次惊吓,若是让她知道后,少不得会担惊受怕。是以江衡想让她最近都待在王府里,待事情解决之后再准许她出去,未料想这小不点脾气这么倔,若是不跟她解释清楚,恐怕她以后都不会搭理他了。

真是小心眼儿得很。

陶嫤听明白了,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但是,她问道:“那你不会好好跟我说么?”

非要气势汹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见她有消气的趋势,江衡松一口气:“本王是担心你。”

陶嫤扭过头,并不领情。

*

第二天用早膳时,陶嫤还是没搭理江衡。

江衡命人叫她到正堂用饭,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便直接在杜蘅苑开了小灶,在自己院里吃了。

到了中午时候,江衡没有出府,反而来了杜蘅苑看她。

彼时陶嫤卧在绿茵引枕上看话本子,她穿得清凉,两腿随意地搭在塌沿上,露出一小节白嫩纤细的小腿。

白蕊跟她说江衡来了,她眼皮子动也没动:“不见。”

没一会儿,屏风后传来个江衡含笑的声音:“还在生本王的气?”

可不是嘛,这种时候不拿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陶嫤心想,怕他忽然走到内室来,给白蕊使了个眼色,白蕊会意,立即机敏地道:“魏王请别进来,姑娘衣服穿得单薄,不适宜见人。”

屏风后静了静,江衡道:“那就穿好了出来,本王在外面等你。”

后半句是对陶嫤说的。

陶嫤不服气地瞪向屏风,明明该低头认错的人是他,凭什么他还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于是陶嫤故意花了两刻钟时间穿衣服,等她穿好樱色绣牡丹纹褙子出去时,江衡正坐在外面喝茶。陶嫤一眼就看到了他腰上的玉绦钩,正是她昨天送过的那对,没想到他今天就戴在身上了。

江衡放下茶杯,看了看她:“衣服穿好了?”

陶嫤没说话。

江衡招了招手,俨然陶嫤平常叫将军的姿势,“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陶嫤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末了停在他两步之外:“什么事?”

江衡亦不勉强,拿过八仙桌上的一个紫檀小盒,方才陶嫤没往旁边看,竟没注意到他带来了一个盒子。江衡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金镶珍珠累丝香囊,顿时馨香满溢,他微微倾身,面不改色地系在陶嫤的腰上。

陶嫤被他这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连生气都忘了,“你做什么?”

系好之后,江衡直起身回视她,乌瞳含着笑意,“上回你生辰,本王没有送你礼物,这回补上。”

上回得知陶嫤十三岁生辰时,他去西市转了一圈,奈何没找到合适的礼物,此后不了了之。昨天小不点送了他礼物,让他忽然想起来这事,不管怎么说,既然她都送给他了,那他自然也不能漏了她的。

陶嫤不明所以:“你知道我何时过生辰?”

江衡颔首,“冬至那天。”

陶嫤哦了一声,低头执起那枚香囊,发现还挺好看的,香味也很好闻。她忽然不生江衡的气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坦诚道:“那我就收下了。”

江衡以手支颐,看着她的笑靥,唇边跟着扬起一抹笑。

这是他今早去街上挑选了一圈才找到的,一眼便觉得很适合她,果真如此,只要小不点喜欢就好。

*

端午那天一早,府上便不断有人登门送礼,魏王府门口络绎不绝,车马足足排了半条街,可见江衡在松州的魏王。这些人中有江衡的旧友,有松州的官员,也有想借机跟江衡攀关系的,一时间前院热闹不凡,就连后院杜蘅苑都能听见。

陶嫤烦躁地揉了揉耳朵,“吵死了。”

白蕊就知道这位小祖宗不痛快了,让玉茗去拿来两团棉花,“姑娘要不要堵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