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指导她的时候,梁君很是自觉地避让到一旁,表示自己不会偷学他家的本领,每当此时,禾苗总是把他拖过来一起旁听。
何蓑衣也不反对,教完了禾苗,还会问一句梁君:“可有什么不懂?”
梁君害羞又感激,嘿哧嘿哧说不出来。
何蓑衣淡然道:“你既拿命救了我们父女,那就是你应得的,没什么不好意意思的。”
梁君想说,那禾苗也救了他一命呀,早就两相抵过了,但是对上禾苗认真的眼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蓑衣这辈子,没有收过徒弟的,平时只教他自己的儿女,就连圆子也未得过他指点。
要真算起来,唯有国舅钟袤算是他的半个弟子,钟袤如今已是独当一面,成为国之栋梁。
若他能得何蓑衣指点,便是不收为弟子,那也是天大的福气,这辈子都受用不尽了。
梁君就没客气,恭恭敬敬地给何蓑衣行礼:“谢侯爷。”
“好好地学,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总是你的造化。”何蓑衣很欣慰,既然女儿要嫁,那就得给她准备帮手了呀。
梁君这小子家风好,爹娘都是帝后身边的近人,他自己人品也好,很重情义,还不笨,怎么也得把他教出来呀。
将来这小子能干了,可不就是禾苗的一大帮手么?
虽说他跟禾苗说,把她交给圆子放心了,可他自己就是男人,男人的心最不可信,打铁还得自身硬。
嗯,扯远了,现下要做的关键事不是这个,而是靖中的局势。
他收回心思,跟禾苗、梁君慢慢分析当前的局势,该当如何进退。
禾苗听完,忍不住问:“圆子到底哪里去了?”
何蓑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猜不到么?自己动脑子。”
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人,又没出京,那是去了哪里?
禾苗想起自己当初就是带着人藏在东宫,没人能想到并找到,再一联想,就明白了,不高兴地说:“我晓得了,皇次女府。”
想起皇次女那张柔弱娇美的脸,心里火冒三丈,宛若有猫在挠,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何蓑衣再次意味不明地“呵呵”一笑,也不多说,闭上眼道:“累了。”
禾苗被他笑得不是滋味,却也晓得他是个什么意思,看吧,现在就开始吃醋不安生,将来到了宫里怎么办?
她悻悻地说:“那我就把他玩儿够了,丢了他!”
何蓑衣脸皮一抽,没吱声,背过身笑了。
他的女儿就该是这样的,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教出个什么规规矩矩、贤良淑德的女孩子来,随心所欲,过得开心就好。
梁君脸色尴尬,恨不得自己不在现场,但明显又是在的,便低着头对手指,假装没听见。
忽听三七说道:“给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