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伸手过来,抓上柳成林的手,嘴角含上笑,“老四这么好的孩子,这辈子一定会幸福的。只要有我和你在,就不能让他难过。”
“嗯。”柳成林点头应,手覆到傅宁手背上。
老四柳成辉走后,赵兰花还难过了一阵子。她也是没想过,一时间两个儿子都走了。这也是快过年了,老四刚走肯定是不会回来的。那老五呢,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而柳成林除了惦记着在外头的老四老五,照顾着傅宁,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琢磨,那便是他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路要怎么走。他现在有妻有女,傅宁虽能靠做衣裳赚钱,但那也只能支撑家里日用开销而已。
要过上好日子,那是不够的。再说,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太累着,家里的重担,那还得由他来扛起来。
就这么一直琢磨着,拿着出生证明去镇上上了柳姝的户口、摆了满月酒,这又到了年下。如同往年一家,家家户户置办年货。
傅宁也是恢复得很好,身子没有留下任何问题。这也都亏了赵兰花,一边照顾着小孙女柳姝一边照顾傅宁,还能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得心应手。
傅宁坐月子的时候她就絮叨,跟傅宁说:“现在是日子好了,我们那时候哪有你们这样好的条件。我嫁给你公公,那也是穷人家,人又懒。你别看我看着身体刚强,这浑身都是毛病,一到刮风下雨天都不能受,都是月子里作下来的。那时我也没婆婆照顾,生老大的时候你公公还照顾一点,后来就不管了。下面生的几个,那都是我自己操劳的。就月子里,寒风呼呼的,我都下地去林子里拾柴火。家里穷啊,能草烧都没有,不拾柴火就饿死了。回来自己做饭,哪能顾得了自己,能把孩子顾好就不错了。还好呢,我家五个,没一个饿死了的,都长大了。”
傅宁听着赵兰花说这些,只觉这个女人这一辈子是真心酸。偏现在生的五个儿子,也没哪个能真正怎么孝顺她的。傅宁只是看着她,看她半白的头发,心里忍不住心疼她。赵兰花疼自己五个儿子疼了一辈子,在嘴里含着在手里捧着,可是谁疼她了呢?
所以,以后日子好了,一定要让赵兰花过个尽享清福的晚年,傅宁这么在心里下决心。
心里虽那么想,傅宁却是没说出来。她平了平情绪,看着赵兰花,跟她一样像唠家常一样问:“妈,你怎么就嫁给爸了?”
☆、第062章
看傅宁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赵兰花难自控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她说:“我命不好,先嫁的那个没几天就死了。寡妇人家的改嫁,那还能有什么好人家?你公公在我之前也有一个,日子过不下去跑了。”
傅宁把手伸过去,覆上赵兰花那已经有了老年斑的干糙右手,无言胜有话。
一直等到过年,出去了大半年的柳成明也没有回来。除了赵兰花一刻不歇地惦记着他,那姚兵也是惦记着的。快到除夕的时候就来柳家瞧过,问柳成明有没有回来。赵兰花也是着急,这出去打工的都没有不回来过年的道理。
这着急着着急着,那带柳成明出去的人回来了,也亲自上了柳家的门。赵兰花把他迎进屋,给倒了杯热水,就急忙问:“我家成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那人目光忽闪,看了看赵兰花,又看了看傅宁,半天才开口说:“柳大娘,我是真的尽力照顾你家柳成明了,但是……”
这“但是”一出,便让人觉出事情不好,赵兰花拧眉问了句:“但是什么?”
那人果然目光又飘忽了一阵,才又开口说:“他跟我出去没两个月就呆不住了,说跟着我干苦力活没出息,要自己出去闯。他是我带出去的,我也答应了你家柳成林要好好看着他的,我当然是不同意。但是你家柳成明倔,我没能留住,他偷偷跑掉了。”
“偷偷跑掉了?”赵兰花眼睛一瞪,脑子一阵充血。
那人看着赵兰花,忙站起身来,“柳大娘您别激动,兴许再过两天他就回来了。柳成明也不小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不小什么呀不小?”赵兰花拍大腿,更是急了,“去年跑去县城里,不就是要饭的么?现在自己在外面,那还能干什么?”
这人怕柳家赖上自己,还把柳成明给他留的字条拿了来,送到赵兰花手里给赵兰花看。赵兰花不识字,只得让傅宁看。
傅宁看着纸上确实是柳成明的字迹,这人也不像说的假话,只得跟赵兰花点了头。赵兰花这会儿便是急也不好怎么着,是柳成明自己跑掉的,她也不好怎么怪这人,只不过就是能说点这人没尽到责任的话。
被赵兰花抱怨一气,这人也是好脾气地没发作,傅宁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把这人送走。看柳成明给这人留的字条,便是如这人说得那般,柳成明是觉得跟着他没前途,所以要自己出去闯。因为在家里没地位没脸面,他必然是想混个样子才回来的。
年前找柳成明没有回来,年后初一初二姚兵又来了几趟,见柳成明真不回来了才肯作罢。
这会儿姚兵的腿已经定了形,确定是瘸了。一只好腿一只坏腿,走起路来便是一瘸一拐的十分难看。也因为瘸了腿,那娶媳妇的事情也变得遥远起来。但凡是个正常的姑娘,都难瞧上个残废人,干不了大活。
知道柳成明不会回来过年,想着姚兵也就不会再来门上了。但之后却又来了几趟,每每看着傅宁在缝纫机前做衣裳就眸子明亮。傅宁瞧着他,琢磨片刻,开口问:“你想学做衣裳?”
姚兵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目光从傅宁手下半成品衣服上移到傅宁脸上,点了一下头,“想。”
傅宁没有继续手里的动作,还是看着姚兵,“因为喜欢?”
“看着有趣,想试试……”姚兵略有些尴尬,他也知道很多人都不会随便把手艺教人。他想学倒不是目的单纯地想学门手艺赚钱,而是看着傅宁做衣裳,心里就莫名地“嘭嘭”跳,手痒,所以又来看了。
“想拜师?”傅宁还是笑着问。
姚兵还是满脸都挂着不好意思的神色,“三嫂,你……你会教我?”
“你要是真想学,我就教你。”傅宁收了收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认真道。当初他因为柳成明被打瘸了腿,没有怪柳家一分一毫,教他点手艺实在是不足为道的。况且,看着他的表情,他好像是真的对做衣裳很是喜欢向往。遇到这种人,便有种志同道合想要相惜之感。
“真的?”姚兵却是有点不敢相信,确认似地低声又问了一句。
傅宁点头,“说话算话的。”
“那……那……那……”姚兵激动得说话有点结巴起来,“那我把大嫂的嫁妆借来使使,跟三嫂你学?”
跟傅宁说好这事之后,姚兵当天就把秦香霞结婚时陪的缝纫机给借了来。让柳成林和姚松帮忙,把缝纫机抬到柳家,放到堂屋里,跟傅宁的缝纫机一起,都在西边南侧屋里。那屋里也是摆了许多布料,针线和稿纸。
一天忙活完这些,傅宁把门关了,晚上吃了晚饭洗漱完,便和柳成林一起躺下。孩子放在傅宁旁边,仍旧裹在小被子里。
因为怀胎十月,禁/欲十月,血气方刚的柳成林那也是被憋得不轻。这会儿禁/欲解除,自然是每天都不放过傅宁,每晚都要折腾上一番的。
这一躺下,把她娇小的身子往怀里一捞,柳成林脸就凑了过去。傅宁被他揉得眼神迷离,身如软缎,在他怀里只是低低喘,还开口说:“柳成林,我想着不能单纯只做缝纫铺帮人做做衣服这生意,得做点别的。裁缝铺这生意,还是太小了一些。”
“你想做什么?”柳成林把脸从她胸前抬起来,手却在被子里扯上她的裤子。
傅宁扭了一下腰身,往柳成林跟前送了一下,“学校的校服……”
“校服?”柳成林手上动作一刻不停,扯了傅宁裤子就摸手进去,“那是什么东西?”
傅宁被他惹得大吸了口气,然后忙的咬住下唇。好容易脑子有些清明,才继续说:“就是学校里学生统一穿的制服,现在各大小学校里都还没有统一制服。我想去跟向明村小学的校长谈谈,看他有没有这个意愿。如果没有,再去别的村看看,或者直接去镇上……”
柳成林扶着傅宁的腰身进去,两人俱是闷哼一声,再没了说话的思维,便就歇了嘴。等事情完成,傅宁靠在柳成林怀里,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又接起话来问:“刚才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柳成林也还在轻微喘息,看向傅宁,“说实话,我不是很懂。就觉得,如果真成了,那这就得是个大事。”
“嗯。”傅宁应,“要是真的把校服推广了出去,帮助学校提升了整体形象和办学宗旨,那就是大事了。到时候可能不是一所学校,而是每所学校都要自己学校特有的校服,这也是每个学校区分自己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