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终于走了!”
燕七觉得自己的手在痒。
“只要那群侍卫走了,花家一家的头颅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直到那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巷落,燕七闪身出来。
直到夜色渐沉,他才偷偷摸摸地顺着花家的院墙爬到屋檐上,趁着夜色准备破顶而入。
然而他才揭开厅堂位置的一块瓦,刚刚往下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家人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睡?
贺穆兰正在和花平、花弧说着什么,油灯点了四盏,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燕七一看是白天和他斗过的半瞎中年人和花木兰亲自在厅堂,心中推断自己不能一击必杀,只好小心的又把那片瓦掩上。
说好的梦中杀人呢!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罢了,先从花木兰母亲的屋子下手!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总不能和花木兰一般神勇无敌吧?
只是燕七一揭开主屋的瓦片,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花家几位主人在厅堂议事,蛮古因为住不下而留在了将军府照看一行人的战马和行李,陈节受了伤行动不便,贺穆兰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此时正被袁氏叫到了主屋聊天。
原来贺穆兰敷衍袁氏时随口说了句“不行我日后招赘个夫婿回来,军中多的是光棍”,立刻被袁氏记在了心上。贺穆兰这是第一次带男人回来,袁氏又听说这个亲兵是伺候花木兰吃喝拉撒的随从,心中就顿时有了种婆婆看未来媳妇候选人的感觉。
“小伙子,家里还有兄弟吗?”
袁氏只是肺疾,需要静养,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不过花家人都恨不得她多躺一会儿,她也就遵从诸人的好意,在床上休息。
此时她正和颜悦色地问着陈节家里的一些情况。
陈节被打发来陪将军的母亲闲聊已经是十分局促了,加之腿上有伤又不能跪坐,只能没形象的坐在她的床褥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有,还有两个弟弟。”
袁氏顿时眼睛一亮。
有兄弟好啊!有兄弟的人家好入赘!
还有其他兄弟传宗接代呐!
“小伙子定亲了没有?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袁氏笑眯眯地看他。
‘花夫人问我这个为什么?是了,花夫人一定是听了我的勇猛,又喜欢我的忠心,想要替我做媒!我就说嘛,我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看上!’
陈节立刻喜滋滋地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军中,不曾定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让貌美的姑娘来的更猛烈些吧!
袁氏更加满意了,又开口问:“那你能接受入赘吗?”
“这怎么可能!”陈节大惊失色道:“陈某家中家风严谨,断没有入赘的道理!再说军户人家又不是揭不开锅,我有军中分配的良田,怎么能入赘吃软饭呢!”
还以为是什么良配。
搞半天花夫人是想给晚辈找个倒插门的!
那可不行!
袁氏见陈节一口否认,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这世间的男儿有几个能接受入赘呢?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找合适的人太难。他们叫我不要操心,不操心怎么行……”
“花夫人,你在说什么?”
陈节好奇地看着嘴唇翕动的袁氏。
“我是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和我家没有缘分。”
袁氏叹了口气。
“若你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伙子,又愿意入赘的,麻烦支会木兰一声,让她去看看,参详参详。”
“咦,花将军还有姐妹吗?不是只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吗?”
“族妹,族妹。”
“哦。”陈节了然地点了点头。“花夫人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花将军的妹妹一定不愁嫁,回头我就帮您打听!”
袁氏就喜欢这样乖巧听话的汉子,拉着陈节的手又絮絮叨叨了半天,一边问贺穆兰在营中过的日子一边抹泪,陈节越怎么夸耀自家将军如何英武不凡如何砍人脑袋如砍瓜切菜,袁氏眼泪掉的就越凶。
一老一小哭的哭乱的乱,屋顶上注视着屋内动静的燕七直趴到胳膊都麻了,也没发现两人要分开的迹象,顿时傻眼。
万般无奈之下,燕七只好又爬了几下,想朝花木兰的弟弟,那个九岁的孩童下手。
可叹他一个刘宋有名的剑客,却在魏国落得专拣老弱妇孺下手的地步,已经大减他往日的名声。
即使是游侠儿,若是被人得知欺软怕硬、明明有一身好剑术却只敢柿子挑软的捏,那以后也不会有人再附庸了。
可这燕七原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主,本来就不讲究名声,心中也无善恶是非之分,否则也不会沦为权贵杀人的工具。
可笑他自己浑浑噩噩,还被吹捧的找不到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世间难有的杀人天才,那刘宋的贵人也还信了别人的吹捧,委托他做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