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然而四周是玻璃面的观光电梯让唐眠很崩溃,她的视线无论落在哪里,都能将清晰地把北京城的夜景一览无余。
高楼上的夜灯,川流不息的纵横车道,还有跳下去没摔死前就能休克而亡的高度……
唐眠的呼吸愈发急促,整个人踉跄往后退退,身体靠在玻璃面上,修长白皙的五指死死地抓住了扶栏。
“……唐眠?”
她说:“我……我……”
江意:“幽闭恐惧症?还是血糖低?”
唐眠:“恐……”她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就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的脸色前所未有地苍白,苍白得令人恐惧。江意明白了,是恐高。
他蹲下来,说:“别紧张,深呼吸。”
他边说边打开唐眠的包,发现里面还有个装着包子的袋子,他立即取出,说:“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江意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终于电梯门打开,江意搀扶着唐眠到最近的地方坐下。餐厅里的服务员见状,有人立马送来了一杯温水,还有热毛巾,询问:“需不需要打120?”
唐眠缓过神,深吸一口气,说:“不需要了,谢谢。”
她擦干了冷汗。
江意:“你还要去找刘管山?”
唐眠坚定地说:“要!我都上来了!”她又说:“我一般不在男人面前补妆的,但现在时间紧迫,你当作没看到就好了。”
江意:“……”
一分钟后,唐眠重新站起来,走进北京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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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形的玻璃屋顶笼罩了今晚所有的月光,绿色的植被,淙淙的水帘,像是一个另类的桃花源。谢菲和刘管山坐在靠窗的位置,举杯浅酌红酒。
她侧首望向帝都繁华的夜景,北边的鸟巢闪烁着繁华而寂寞的亮光。
刘管山专注地看着她。
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这个人对于刘管山来说,这几天非常熟悉。他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顽强而固执,拼了命地想说服他,无论怎么被骂第二天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刘老师晚上好。”
刘管山下意识地皱眉:“唐眠你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下班时间。服务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都随便放进来?打扰我们用餐的心情,你们打算怎么赔偿?还有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现在不会听,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认同。年轻人拼点是好事,但是打扰到别人就是你的问题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唐眠已经被训练得很有耐心了。
她说:“我不说话,就请刘老师您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听一听江意的这一首歌,您是专业的音乐人,您会明白这首歌的价值。五分钟后,如果没有打动您,我自动消失,保证不再吵你。”
她伸出手,掌心平躺着一对耳机。
她诚恳地说:“就五分钟。”
谢菲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表情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她扭过头,继续欣赏北京城的夜景,完全忽略了唐眠的存在。
刘管山有所犹豫,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谢菲一眼,最后说:“五分钟后你最好自动滚出这里。”
唐眠好脾气地说:“好。”
刘管山戴上耳机,唐眠轻轻地点击了一下播放。她的手掌微微湿润,手指头也在颤抖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管山,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五分钟的时间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终于,刘管山摘下耳机。
他刚开口,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的时候,忽然间一个酒瓶砸在了餐桌上,红酒跟随着碎片流了一地。
江意:“你再骂她一个字试试!”
唐眠傻了眼。
妈呀,八二年的拉菲,卖了她也还不起呀!
☆、第15章 chapter4(2)
从事这一行这么久,除了新人时期,哪个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现在竟然有人骑到他头上来了!还是个小年轻!简直是世风日下!
刘管山原籍东北,本来就是个性格特别粗暴的男人。
他撸袖管,拍桌而起,怒得方言味都出来了:“虎了吧唧的!他妈的你是谁!老子的餐桌你都敢砸!瞅啥瞅,再瞅挖了你的眼睛,年纪轻轻跟欠儿登似的。有本事你再砸呀!砸呀!”
唐眠:“江……”
“意”字还没出口,只听砰的一声,一瓶白葡萄酒又砸碎了。江意握着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瓶,面无表情地说:“你让我砸的。”
唐眠觉得自己有点虚脱了,她心疼地说:“喂,你们端酒的别再过来!”
刘管山气得胡腮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