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梨放弃了生火的打算,决定先处理脚踝的伤势。她随身带了些许丹药银票,但早在洪水里冲的七零八落,就剩一把缝在腰间内袋的匕首,还没丢。
不知祁北身上有没有带着丹药……
耶律梨看向祁北。对方一袭黑衣湿透,冷白玉一般晶莹的脸颊,湿漉漉的,却透着一种异样的魅惑。
湿身那什么……
竟然这么好看?
等等!
耶律梨突然反应过来,祁北现在昏迷了!
他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
耶律梨抽出最后剩下的那一把匕首,一瘸一拐走到了祁北面前,墨瞳里复杂的神色变幻莫测。
没有祁北,就没有今日的云王。
这个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就是最难缠的敌人。要想扳倒云榛,第一个要解决的人,就是祁北。
要么得到他,要么杀了他。
前者太难,而后者……
现在唾手可得。
耶律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中的匕首出鞘,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不行。
四周峭壁难攀,还要借他出去。若没有祁北,自己会被困死在山谷之中。
搜救都是沿南河两岸搜寻,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山谷后面,还有活人。
有人来救的可能几乎为零,她活下去离开这里唯一的依仗,就是祁北。
以祁北的身手,翻过这峭壁,应该……
想到这儿,耶律梨的匕首落下,划破了自己的裙摆。
撕拉——
割破长长的布条作为绷带,包扎脚踝处的伤口。
同一时刻,双目紧闭的祁北,刷地一下睁开眼睛。看着她用匕首割裙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可惜。”
耶律梨惊讶看向他,“祁北公子醒了?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讶然只是一瞬,立即便转化成温柔的关心询问,一脸的担心看起来十分真诚:
“我见你漂在水里,真是吓坏了。还以为你……醒来就好。你刚说可惜……可惜什么呀?”
祁北静静看着她表演,薄唇勾起一抹冷意,“可惜你没动手。”
耶律梨心底一惊,握着匕首的手僵硬了。
“不然我就可以把你杀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日吃什么。
“祁北公子在说什么呢?甜梨听不懂。”耶律梨装作无辜不知。
祁北直接挑明,“我答应了云榛,无凭无据,不对你下手。但千日防贼很麻烦,公主想做什么,最好尽快,大家都省事。”
“祁北公子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耶律梨泫然欲泣泪汪汪看向祁北。
对上那双凉薄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她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演不下去了。
那墨色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看透了。
他摆明了告诉你:我知道你不怀好意。
但将计就计的戏码,我不想陪你演。
不过话又说回来,时至今日,她还觉得能骗到祁北吗?祁北就是真的装作被骗了,她也会怀疑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
他不拿耶律梨当傻子,耶律梨也别拿他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