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里并不凉快,萧随风背着他走了一段路就出汗了。初皑用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后看了看两旁,伸手拽下了一大把叫做“芨芨秧”的植物。
萧随风他们打猎的时候经常用这东西。
芨芨秧的味道跟蒿草有些像,却比蒿草的气味更加艰涩浓重,且久久不会散去。它被揉碎了之后就会流出很多汁液,涂在人的身上时足以掩盖体味。
初皑默默地把一大把芨芨秧扯碎,又放在手里揉了揉,把汁液抹在了他俩的领口和袖口上。
之前萧随风用它来迷惑山上的猎物,而现在他要用它来迷惑娄官的狗。
萧随风又背着他走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发现了一处适合藏身的山洞。
他俩往里面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动物占据着这里后,便把包袱放下,在地上铺了个“床铺”。
这个山洞的地理位置极好,从外面看过来十分隐蔽,逃向旁边的山上也非常方便,娄官即使放火烧山,他俩都不会有顾虑。
初皑从包袱里翻出羊皮来铺在地上防潮,萧随风又从外面砍了些树枝,抱回来挡住了洞口。
做好一切之后,这家伙看着他顿了顿,微微笑了一下,说不如我们也把娄官他们当成猎物吧。
初皑:“……”
他看着他,眨了眨眼:“愿闻其详。”
萧随风便坐在地上开始跟他讲。
他从小生长在岭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在猎人和猎物的争斗中,谁占据了有利的地形,谁就占得了先机。
他俩的目的是把这些人引开,让他们认为他俩已经离开了岭北,往别的地方去了。
而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十分简单了,萧随风直接挖陷阱就可以。他俩在陷阱的位置上做文章,一个一个地往旁边的山上引,这样娄官和他的手下就会误以为他俩是一边往那边逃一边挖的陷阱。
这一招是之前皑皑告诉他的,也是小舟拜师的那个办法的前半部分,叫明修栈道。
初皑突然顿住了,之后就看着他皱眉道:“小舟怎么办?”
萧随风也愣了一下,之后不确定道:“他在神医那里,这几天应该不会回家的。”
萧随风:“就算回了家,他看到情形不对也不会硬往里闯的。”
初皑:“……”
初皑:“我怕娄官直接去找他。”
萧随风:“……”
初皑顿了顿。这事麻烦了。
他和萧随风现在属于逃犯身份,所以身为萧随风弟弟的小舟也就必然逃脱不了干系。如果娄官抓住了小舟,并用他来作为要挟他俩的筹码,那他俩就真的会进退两难。
初皑看着萧随风,顿了顿,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