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说得坦然。
徐询忍不住,“二嫂,你这也太狠了,叫蕙姐姐喝绝子汤,她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子女,太惨了。”
“四弟,没人逼她,她可以选择。”魏昭正色道。
“可是,二嫂,蕙姐姐已经等了二哥三年,是二哥把蕙姐姐耽误了。”
徐询觉得自己的话有理。他二哥应该对慕容蕙负责任,他对慕容蕙产生不能对外人道的心思,不能娶她,但他还是希望慕容蕙好。
“耽误三年,比耽误一辈子好。”魏昭道。
徐询万分惊讶地看着魏昭,张了张嘴,魏昭的话,他没法驳。
魏昭轻蔑的表情,不屑地说;“一个做妾的,比奴婢强不了多少,为何一定要生自己的儿女,庶出子女低人一等,明明可以做正室,堂堂正正的主子,却为了一己私欲,累及子女。”
徐询听魏昭诋毁慕容蕙,面色涨红,“二嫂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庶出子女怎么了,不一样也是人。”
“四弟是嫡子,自然不知道庶出子女的苦楚,你觉得庶出子女在府里跟你的地位一样吗?”
魏昭一席话,屋里不只徐询,其她人自然想到那个从小备受冷落,胆怯不争的二姑娘徐玉嫣。
徐老夫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赵氏紧张地看着魏昭,没想到魏昭平常看着柔顺,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徐老夫人冷笑几声,“二媳妇,你说得好,你就差指着我的鼻子派我的不是。”
魏昭惶恐,赶紧站起来,“儿媳不敢,儿媳指的整个现状,不是指哪家府里,母亲豁达智慧,儿媳敬重母亲。”
几句话,徐老夫人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询儿的婚事了了,再说这件事。”
徐老夫人当务之急是赶紧给四子娶房媳妇,徐询镇日往她这里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家丑捂都捂不住。
徐老夫人拍板定下,“就容家姑娘。”
魏昭跟赵氏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赵氏锤了她两下,“方才你可吓死我了,好在你长了一张巧嘴,母亲没跟你计较。”
魏昭跟赵氏分开,回到东院,书香跟芙蓉、香茗在屋里,魏昭问:“侯爷没回来?”
芙蓉说;“没回来。”
芙蓉和香茗不敢离开上房,怕被杏雨那个小蹄子钻了空子。
魏昭洗漱了,叫书香拨亮了灯盏,取出纸笔,预算开新窑初期投入,一项项仔细列了,估算初期投资成本。
徐曜回来时,看见魏昭趴在桌上睡着了,抽出她压在下面的纸张,密密麻麻数字,一堆材料名称他不熟悉。
徐曜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当得很失败,她人都嫁给自己了,却不想依靠自己,给她个肩膀,她都不靠,缺银子花,她可以朝他要,难道他徐曜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起?
趴桌上睡不舒服,徐曜把她抱到床上,脱了衣裳,徐曜摸魏昭身体很凉,魏昭来月事,手脚冰凉,徐曜把她抱在怀里暖,魏昭睡梦中往热乎的地方靠,紧紧贴在徐曜身上。
魏昭这回月事拖得久,镇日困乏,清晨醒来时,身边床铺空空的,恍惚徐曜昨晚回来了,帐子落下,帐子里光线暗淡,魏昭拉开帐子,外面天已经大亮。
招呼书香,书香等在外面,听屋里魏昭叫人,走进来,“夫人醒了。”
把纱帐挂在床两侧,魏昭起来穿衣裳,“侯爷昨晚回来了?”
“侯爷回来时夫人睡着了,早起,侯爷有事先走了,不让叫醒夫人。”
书香把绣鞋拿到魏昭脚下,魏昭穿鞋下地。
吃完早膳,魏昭举着兴伯从马家窑拿来的白瓷碗,书香在旁,问书香,“你觉得如果在白瓷器上绘图案是不是更好?”
书香道;“白瓷器单调,奴婢觉得如果绘图案更好。”
魏昭拿出那卷在青山寺临摹的图画,“如果每一件瓷器的手绘图案都是一个故事,更有趣味和观赏价值。”
她的手臂伤痊愈后,着手这件事。
这时,周兴顶着正午的烈日,匆匆走进院子,来到上房门前,轻咳了声,屋里魏昭听见,扬声说;“兴伯来了,请进来。”
站在珠帘后的芙蓉走过去打起门帘,周兴走了进来。
周兴面带喜色,作揖,“奴才给夫人请安。”
“兴伯,马家窑的把头说妥了吗?”
“说妥了,夫人,就是工钱高,是普通把头的三倍。”
“只要有真本事,能出好瓷,三倍工钱值。”
魏昭把手里的详细清单,开窑需要材料预计成本费用交给周兴,“兴伯,按这上面准备,马家窑原来也是烧白瓷,有的东西能用就用,缺的东西补充,最好三日后能开窑。”
周兴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踹起来,“我回去跟把头商量。”
下午,魏昭挑选整理青山寺画图,把选出来的放在一边,准备作为参考,重新画一套图案。
杏雨看屋里没人,悄悄进来,魏昭一抬头,“有事吗?”
“奴婢听说侯爷回府了,让四爷找去了。”
魏昭放下手里的画卷,看看屋角的滴漏,到晚膳时分了,看来徐曜留在徐询哪里用饭。
徐询到底沉不住气,听说自己逼慕容蕙喝绝子汤,心疼,慕容蕙可真有手段,把徐询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她出头。
如果慕容蕙知难而退,转投徐询,以徐询对她的痴情,娶做正妻,不是没有一点可能,那样慕容蕙倒不失为一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