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停住了脚步,吃惊地掩住了嘴,没有预料到他的到来,“哦……西弗勒斯……有什么吩咐?”
“没有。”西弗勒斯说,“德拉科在哪里?我来教他魔药。”
“小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纳西莎轻叹一声,“他最近郁郁寡欢,终日不见笑影……最近他很多朋友不愿意找他来玩……你知道,就因为卢修斯的事……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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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卡娜
斯内普从马尔福庄园带回来的苹果烤鸡和柠檬派实在香气扑鼻,图卡娜虽然痛恨那浮华阴森的地方,却无法厌恶马尔福家厨房中的家养小精灵。他们又练习了摄魂取念几个来回,她应付得还算自如。
斯内普比以往显得沉默,他看起来心事重重,把思虑写在了双眉之间的纹路之中,图卡娜只盼他的思虑并不因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事。为了打破他们之间凝固的空气,她率先挑起了话题:“我看到你的书架下面放了很多福灵剂,那是福灵剂吗?”
半晌,斯内普仿佛从自己思想的湖中浮出水面,抬头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试图偷拿它们,那里的恶咒会把你的头咒掉。再申明一次,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真恶心、真恶毒!”图卡娜被气得半死,她难以遏制自己的脾气,忍不住叫了起来,“我根本不想偷你的东西,只是……只是谁会在自己家中用这种咒语?”
“那是因为别人家中没有像八岁孩子一样上蹿下跳、四处窥探、好奇心过剩的人。”斯内普冷冷地说。
图卡娜将脑袋埋进了手掌之间,梅林,她不想吵架、她不想争吵,她本幻想着能够拥有一个平和而饱足的晚上,可是面前这个男人打破了她的意愿,“到底是谁像个八岁孩子一样乱发脾气?我知道那不是我!”
“真的吗?那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斯内普立即反击道。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图卡娜简直快要哭了出来,她甩袖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准备不再理会面前的男人。但是斯内普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指牢牢锁在她的锁骨与后背之间,令她动弹不得。
“你弄疼我了。”她蹙眉道。
斯内普用魔杖轻点桌子,一串字迹浮现在桌面上,“回击我。”
“你真的弄疼我了!”图卡娜更大声地抱怨,斯内普立即松开了手掌。
“继续,更激烈一点。”
又是一串字母,图卡娜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能猜到这多半与正待在阁楼房间内的虫尾巴有关。
“我、我不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图卡娜嚷道,“别指望你能对我颐指气使。”
“很好,那就别表现得像家养小精灵。”斯内普轻蔑地哼了一声,一双黑眼睛眯了起来,“是谁让你自作主张丢掉了我的衬衫?”
“你的那个衬衫旧得像块抹布!”图卡娜说道,“我受够了它!”
“虚荣的女人,只知新衣更好!你根本不知道买到一件真正合适的衬衫有多难。”斯内普讽刺说,“你心智幼稚、并且表里如一!真是难得一见。”
图卡知道他们不过是在表演,但她胸中却实打实地升起一股怒火,她找不到能够反驳他的刻薄话,被逼得胸腔一堵,眼泪直流。
“对不起,妻子。”斯内普安静了下来,“我不该如此,与你争吵并非我的本意。”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盒子,一块鹰形蓝宝石胸针静静躺在其中,“宝石很衬你的眼睛。”他说。
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吗?图卡娜在心中质问。
“你最近闷在屋里太久了,需要出门走走。”他嗓音轻柔,如同鹅毛划过雪面,“我们去蜜月旅行怎么样?”
图卡娜震惊地望着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们回到卧室,图卡娜连饮数口清水,才渐渐平息下自己内心的慌乱。
“好点了吗?”斯内普说。
“好多了。”图卡娜回答。
“虫尾巴有偷听的毛病,我们方才所言定然已被他听到。”
“我知道。”图卡娜轻声说。
“上床睡觉。”斯内普熄灭了房中的烛火。
图卡娜脱掉外袍,慢慢躺在了床上。她听到布料窸窣的声音,衣服挂在了椅背,紧接着,她身后的床铺一沉,被子被掀开一角,他们似乎挨得极近,男人的热度烘烤着她的后背,让她浑身僵硬不已。
“听着,图卡娜,我现在需要你集中注意力。”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她的皮肤被陡然冒出的粟栗刺痛。
“是……是的。”图卡娜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尖而细,几近一声呻吟。
斯内普接着耳语道:“我们明天将要动身去瑞典……不带任何行李,我需要在食死徒得手之前拿到一份名单……此行将会异常凶险……假入黑魔王拿到名单,凤凰社将会有所被动……”
图卡娜听不清他的话,血流的声音冲刷着她的鼓膜,她的大脑战栗、无法思考。他们这么近,梅林,他的脸再次压住了她的头发,她几乎一个倾身就要完全坠入他的怀中,他的每一次呼吸、肢体的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她,给她的血管带来温热的震颤。
账本、争吵、永无休止的家务、不可理喻的男人……图卡娜想到了纳西莎对婚姻的描述,但是婚姻生活肯定远远不止是这些……真正的婚姻生活一定有点别的什么,比如、比如虫尾巴那天打探的……
她不是个八岁孩子了,心智不是、外表更不是。她知道龙血猎人里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她也能察觉彼得·佩特鲁话中的深意,她知道那些事情不只是“蜜蜂把一个大大的东西放进小小鸟儿肚子里”的启蒙故事,而这些不是一个八岁孩子所能领悟的。
图卡娜把被角团成一团抱在胸前,双腿蜷缩了起来。夜色沉沉,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天空的月和星,无人发觉她脸上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