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报复他,又能摆脱他的纠缠,再好不过的主意。
回到剧组,天已经黑了,程归锦拍摄最后两场黑夜戏,慕皓天还在,坐在椅子上一副闲闲的姿态,见殊晚回来,他朝她招了招手:“拿点水来。”
殊晚假装没听到,找个角落躲起来,却在暗暗观察慕皓天。慕皓天的手机响起,他走出拍摄中心,找了个偏僻处接电话。
电话接完,挂断,手机还未放进口袋,慕皓天只觉得后颈一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下是微湿的地,有野草扎脸面,四周黑漆漆,慕皓天心头大骇,赶紧爬起来,双手在黑暗中摸索,试图弄清周围情况。
这是个不大的深坑,慕皓天很快就摸出来,惊骇的同时,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她吧?
不敢肯定。慕皓天摸了一整圈之后,双脚踩在井壁上,开始往上爬。井壁是土石,摩擦力大,加上他体力好,不一会儿就爬到井口。
可惜,枯井上方被一块巨石压住。
慕皓天稳住自己已经十分困难,哪有足够的力气推动巨石?
左推,右顶,巨石纹丝不动,慕皓天力竭,全身肌肉更是酸痛难当,他滑下枯井,坐在地上喘气。
他闭上眼睛,细心听着上方动静。
许久之后,似乎有动静,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慕皓天不敢确定,倏然睁开眼睛,朗声试探:“既然都来了,何必鬼鬼祟祟?”
声响更大,果然有人来了。
巨石与井口连接处,有半掌宽的缺口,殊晚一双眼睛盯着井内,因角度关系,她看不见慕皓天。慕皓天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中气十足道:“有话直说。”
殊晚压着嗓子,用想好的台词说:“你的死期快到了。”
殊晚一出声,慕皓天长舒一口气,果然是她!
性命无忧,大家又是熟人,慕皓天索性往地上一躺,没好气道:“我最近又得罪你了吗?”
他还好心好意准备请她吃饭。
“我的老板说你不老实,要再给你点颜色看看。”殊晚故意粗声粗气道。
慕皓天眉头一皱。但听着殊晚怪怪的声音又觉得好笑:“别装得不男不女。”难听得跟公鸭嗓子似的,他很有闲情地躺在地上,跟大爷似的:“水呢?快点扔下来,我还真有点渴了。”
他以为他是在酒店吗?殊晚气愤,她学着电影里的恶魔,用诡异的口气说话:“这回什么都没有。”
她磨着森森白牙,可惜演技不佳,话语出口后始终是气势不足,不伦不类。
慕皓天问:“这回,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别人让我放你,我就放你。”殊晚像煞有介事道。
“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又不敢杀我,还是把我早点弄上去得好。”慕皓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当然,如果你下来陪我,关多久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居然不害怕?殊晚非常不满,一定是上次救过他,导致他肆无忌惮。
关一阵就好了。殊晚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故意把脚步跺得很响,似乎这样才能增加气势。
慕皓天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眉头一皱:“喂,你别走啊!”走了还有什么玩的,一个人毫无乐趣,慕皓天喊她:“殊晚,你别走啊……殊晚……”
仿佛有惊天雷在耳边炸响,殊晚的脚步倏然顿住。
殊晚三两步跑回来:“你……你……”她震惊得连话语都吞吐,“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皓天声音中含着得意的笑,如同自己占了上风:“我早就知道是你。”
“什么时候?”殊晚不敢相信。
“你还在汽车美容店的时候。”慕皓天坐起身,“不然,我为什么会用电击棒电你?”
“你怎么知道的?”殊晚自诩办事干净利落,而她平日里老实低调,怎么可能会被识破?
“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殊晚犹豫,待会儿他上来了,找她报仇怎么办?
慕皓天似乎知她所想:“你又不可能杀我,我迟早都会上去。而我的人也知道你的事,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说不定现在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在赶过来。你把我弄上去,我们的事就私底下解决。”他加一句,“我不为难你。”
殊晚半信半疑:“真的?”
“我要报警的话,早就报了。”慕皓天说,“我想,私了对你更加有利。”
殊晚怕警察,不情不愿地挪开石头:“等我去找绳子。”
“我自己上来。”慕皓天说,双腿蹬住井壁两侧向上攀登,殊晚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心头暗想:这家伙有两下子嘛!
几分钟后,慕皓天从枯井中爬了出来,殊晚重复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慕皓天拍打身上的泥土,不满道:“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脏成这样,慕皓天脱下西服外套,随手往地上一扔。
殊晚急躁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在查你。”慕皓天不紧不慢道,“那次我从你的衣服上拽下了一颗纽扣,通过纽扣查到了你身上裙子的样式,后来……”他故意顿了顿,“我发现你正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又正好掉了颗纽扣。”
他侧过脸瞧她,声音中有轻俏笑意,仿佛在说:小样,跟我玩!
殊晚闷闷地站在一旁。
慕皓天打量着周围环境,月色如霜,脚下草叶映出灰蒙蒙的银光,远处的树林田野全都浸在飘渺的月光中,如同披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白纱。虫鸣声此起彼伏,慕皓天问正题:“这次,赵长鸿有什么交待?”也对,前两天他去风景区接左秋语,估计已经传到赵长鸿耳朵里了。
“赵长鸿?”殊晚迷惑,“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