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炎不澄清,反而拨拨她的下巴:“怕不怕?”
秦幼音定定望着他。
男生睫毛很长,低低盖在下眼睑,高挺鼻梁上还有没擦干的汗,素色嘴唇微翘着,弯成弧度完美的弓。
她拱出被窝,细白手臂搭上他的腰,轻轻说:“不怕,你也不是黑社会,我小炎哥最好了。”
顾承炎顶不住诱惑,喝了两口水把苦味冲淡,压过去覆上她的唇,搅进她口中辗转纠缠,吮着湿软舌尖无所顾忌地尽情掠取。
秦幼音喘得厉害。
顾承炎有意挪动伤腿,用剧痛让头脑清醒,舔着她唇角艰难说:“睡觉,不准引诱我。”
秦幼音弱弱抗争:“我没……”
顾承炎滚烫的手盖住她眼睛,强行冷静:“你看我一眼都算引诱,快睡,不睡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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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周末,秦幼音请的假彻底告罄,要每天按时回医大上课。
医学生的课程向来密集,周一到周五基本从早到晚,她也不得已学坏了,挑着自己吃透又不严的课程,跑回家陪顾承炎,暗地里仍没有放弃去改善腿伤的治疗方案。
小炎哥的比赛,哪怕不是近期,她也要尽全力,为他的未来打算。
顾承炎最疼的几天熬过去,总算好过了些许,但秦幼音怎么也不能放心,只要离开家门,心就算寄存给他。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三系混上的公共课,临下课时老教授推推眼镜问:“顾承炎伤咋样了?还不能上课?”
秦幼音下意识站起来回答:“还没好,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老教授好笑瞅她:“看来这是转正了呗?”
秦幼音耳朵一热,在满教室喜闻乐见的眼神儿里,磕磕绊绊说:“对,对呀……我……是顾承炎的女朋友。”
女朋友一直到下课铃响还害羞到冒烟,慢吞吞挪出去,陈年领着俩高壮男生守在外头,笑嘻嘻说:“奉命送你回家。”
从她恢复上课起,天天被这么当成重点保护动物。
秦幼音再次要求:“过去这么多天了,已经没有危险了,可不可以不送……”
“那得炎哥点头,”陈年跟她保持着炎哥要求的安全距离,边走边说,“小嫂子,冬天到了,天黑得越来越早,我们送你应该的。”
离开教学楼后,外面天色确实已经黑透。
临近小区大门时,陈年装作随口问:“嫂子,哥最近……状态咋样啊?跟你提没提内个……滑冰比赛之类的事儿?”
秦幼音心一坠。
只要她在家,顾承炎状态一直很好,但特别偶尔的几次,她看到过他把轮椅转到窗边,盯着外面静静发呆。
关于滑冰,他绝口不提。
陈年暗地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马上打哈哈:“我就闲的没事瞎问,嫂子你别当回事啊,哥近期本来……也没比赛嘛。”
他心里冒苦水。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非常短暂,巅峰能有几年。
选拔赛报名的日子越来越近, 唯一一次能回到赛场的机会……
炎哥可能就要这么不声不响地错过了。
秦幼音默默走进小区大门,眼眶涨涨的想哭,她到处乱看,试图转移注意力,视线不经意被新开的一家花店吸引。
花店很显眼,开在必经之路上,大片透亮的落地窗里亮着恬暖灯光。
秦幼音在窗外站了一会儿,跟陈年说:“我进去逛逛,你们回去吧,谢谢送我。”
陈年一看到了家门外,也就没强求,领人离开。
秦幼音走进花店时,里面两个女孩正亢奋咬耳朵。
“也太帅了吧!”
“我的天我都看呆了,个子又高脸又好看,可惜拄拐杖哎……”
“你可真挑,帅成那样就算残疾我都认了!”
“醒醒,别做梦,人家买的是玫瑰。”
秦幼音听得不太清,指尖触了触花瓣,赧然问:“请问送男朋友……应该买什么花?”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纷纷抹泪:“今天怎么了,小区里漂亮的人全都有对象了。”
秦幼音被带到玫瑰花丛里,被五颜六色包围,她选了一支最饱满的白玫瑰。
干净的。
纯粹的。
是她的小炎哥。
秦幼音捏着人生里第一枝花,生怕它被风吹了被尘土污了,努力加快速度往家走,快到楼门时,她猛地停住,愣愣望着前方。
楼门廊檐的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