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打起帘子,沈小寒低首进去便觉得温香拂面,堂屋里已经累累摆了六七口箱子,里面齐齐整整摆了各色细软并珍玩,沈大寒抱着沈霂看着侍女理东西,见她进来,笑道:“快来瞧瞧还需要再添些什么?”
沈小寒还未及答话,沈霂已经扬着手里的一串指顶大的明珠要她抱,看起来是要把那明珠给她挂上。
沈小寒向来不爱这些金银珠宝,虽然接过沈霂来抱着,畅笑着偏着脑袋就不想让他戴,“姐姐你管管阿霂,这么小就知道送珠宝给女儿家,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沈大寒含笑道:“阿霂喜欢你呢,攥了好久也没给我。”
两人笑说几句家常话,小寒便推着姐姐到内室,婢女给小寒端上醒酒汤,给沈大寒的则是一碗银耳炖雪梨。
一直紧跟着的奶娘见状忙把沈霂接过来,那串明珠他仍然往沈小寒手里递,就差没放声大哭了。
沈小寒只得接过来,目送奶娘把沈霂抱出去,室内再无别人,才悄声道:“姐姐,这些东西我都不会带。”
“你这是想轴什么?”沈大寒摸着她的脑袋晃了几晃,“让我听听你这小脑瓜里到底是进了多少水?”
沈小寒侧眸望着她,抿着唇不作声。
她倒也不是矫情,也知道沈大寒给她准备的东西里有一多半是要她代表慕容羲夫妇去做人情的,只是她从来不爱规矩,如今要她做出端庄有礼的模样去拜访慕容羲的故旧师长,岂不要了她的小命?
“你倒是想低调装个普通女儿,可惜没这个机会。”沈大寒笑道,“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沈家女儿,慕容羲的妻妹,不管是哪一条都够高门子弟娶妇的标准了……不要嫁妆想娶你怕也是有的……”
她话还未完,沈小寒已经恨得要拧她,她又怎么会是平白吃亏的人,抬手相格,两人拆了两招,最后还是以小寒的手臂被她压在桌上告终。
“好的知道你志向远大,不以婚娶为意,有为之身当做有为之事,可也不是要你去绕远路。”沈大寒笑道,“这次武举的主考官,便是大将军龙蓁,慕容将军少时也多承她照顾,说不得要送你去走走她的门路了。”
本朝科举,礼部试不糊名,文试举子自己平时所作的诗文向达官显贵投献,以求青睐,谓之行卷;武举人则汇聚于城西南开阳坊崇道观,此地距离京营甚近,掌管神策军兵马的大将军龙蓁,以及左千牛卫大将军王琰、兵部尚书裴荣等人经常往来路过,闲暇时也会驻留观看举人之间切磋,谓之论武。
无论行卷与论武,都是士人举子向达官显贵推销自己的办法,纵然科举不第,能获得贵人青睐也是晋身之阶。
所以沈大寒说要小寒去走龙蓁的门路,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目前社会制度里最常见的一种人情往来——小寒到了长安,若是不去见龙蓁,那才是真得罪人。
沈小寒也不是不懂事的小朋友,唯有闷声道:“知道了。”
大寒知她心意,笑道:“其实无论你是否随赵王殿下一同入京,你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想省麻烦可不行,只盼你去了大唐最繁华之所在,能够恪守本心,做你想做的事,我也就放心了。”
听她提起赵王殿下,沈小寒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见过赵王殿下了,确切的说是正月初一那天见过之后,这十来天都没见过他,随口问道:“好久没见他了。”
沈大寒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换了个话题,她表情严肃而认真,道:“其实你不必去长安的,在军中积功升迁也一样可以成就大业,就只是辛苦了些……倘若在长安有不痛快,就回幽州来吧。”
沈小寒点点头,她把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记下来了,却没有问为什么——也许是涉及李溯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想,也不敢去细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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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事多,今天和明天都要忙年会的事,怕是更新不了了,先提前请个假,泪奔着去忙完这两天就可以开启年假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