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警员点了点头，收了单据后，对那员工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员工只是耍赖着。

“顾、顾总到车间来了。”

“因为徐恒要求全检，给公司交不了货，所以他就来了。”

“我、我们可能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工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起来——僵直的脖子慢慢回过头。

顾子夕正拿着手机放着免提——声音正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

“顾、顾……”

“小陈，事实就是这样，你和上头看着办吧。”顾子夕按掉了录音，对做笔录的警员温润的说道。

“顾总，您来了。”小陈起身朝顾子夕和许诺点了点头，合上手中的记录本后，对顾了夕说道：“因为本案涉及金额巨大，所以嫌疑人我先带走，后面会走公诉程序，时间可能要得比较长。如果想快的话，我建议顾总起诉，由律师敦促法院办理。”

“我知道，今天的事我先谢过了。”顾子夕点了点头，示意徐恒送警员出去。

“会判多少年？”许诺问道。

“三到十年。我估计是三年。”顾子夕说道。

“800万，只判三年？这不是算投毒了？”许诺只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这是合法添加剂，只是过量不算投毒；而且，我还想压着案子不曝光，否则对产品口碑会有很大影响；第二，这800万中，未形成实际销售的，不会算给你的，实际损失在400万左右，他会赔偿损失的。”

“教唆他人违反操作规程，给公司造成400万损失的生产事故，但未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与设备损失、未造成重大社会不良影响。”顾子夕看着许诺微微笑了笑，说得专业而无奈。

“我觉得应该按金额来量刑啊，难道为了让他多判，咱们故意让事态严重化、让消费者头发掉光才行吗？法律不是应该有预慑性吗？”许诺不由得郁闷。

“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把他送进去三年，也不错啊。”顾子夕笑了笑说道，只是眸子里仍有着淡淡的忧虑。

“要是他花钱买那个工人三年呢？谁也拿不出他教唆的证据。”许诺突然说道——从社会最底层走过来的她，太明白底层人生命的价值。

缺钱的时候连命都可以卖，三年的牢狱之灾算什么。

“也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他既然能让这人这么干，就算工人无知不知道有多严重好了，要有好处才干活儿这道理总知道吧。”

“所以让警察查一查他最近生活或者收入的变化就可以了，逃不过去的。”顾子夕见许诺忧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法律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公正的。”

说到‘公正’这两个字，他声音不由得微微滞迟了一下，瞬即便又掩了下去，牵着许诺的手慢慢往外走去：“我带你看看我们的生产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