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茵不屑的看着幼清的背影,冷笑了笑。
幼清进了坤宁宫的偏殿,里面饭菜已经摆了桌,徐二奶奶见她进来,就笑着道:“怎么你一个回来了,左二奶奶呢。”
“她还在后面。”幼清话落,就看到周文茵进来了,笑着和幼清道,“没找到你,没想到你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还真怕你迷路了呢。”
幼清掩面而笑,不准备和她扯这种没用的话。
太后过来,大家按主次落座,幼清就着面前的菜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了筷子,等撤了桌子,太后就笑着道:“打马吊吧!”
谢嬷嬷就指挥着女官真的抬了个四方的桌子来,又在桌子上摆好了马吊。
徐大奶奶让幼清坐一面,幼清推着道:“我不会马吊,若真上了桌子,难免要扫大家的兴致!”
“那你就坐我身边来,帮着我看牌吧。”太后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邀着幼清坐过去,幼清就笑着半坐在太后身后。
徐大奶奶和周文茵则各撑了一边,徐二奶奶笑着坐在了周文茵身边,两个人低低私语,似乎很投缘的样子。
说是看牌,幼清其实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太后却是时不时回过头来问她的意见,幼清就笑着附和着……
就在这时,谢嬷嬷笑着进来,回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娘娘嗯了一声,便笑着道:“她来的正好。”
幼清眉梢微挑就朝殿门口看去,就看到皇后进了门,她穿着一身绛红色广袖宫装,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眉眼间与郑辕有几分相似,透着几分冷漠和疏离之感,显得并不是很容易亲近好说话的样子
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
“母后。”皇后向太后行了礼,太后抬眉看着她,微微颔首,道,“你今儿怎么得空来了,董婕妤等人回去了?”
皇后就应着道:“我也没让她们进,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应付。”话落,视线在众人面上一扫,徐夫人就带着众人向皇后行礼,皇后摆摆手,道,“都起来吧,一家人客气什么。”
“既然闲了,便坐下来一起玩吧,也是消磨时间。”太后说完徐大奶奶就道,“娘娘坐妾身这边吧,牌砌好了。”
皇后便不再客气,笑着在徐大奶奶位置上坐了下来,她仿佛才注意到幼清似的,问道:“这仙女似的夫人是哪个府里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是宋太太。”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幼清道,“皇后又不是老虎,你这般拘谨做什么,快坐!”
幼清就朝皇后笑笑,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太后拿着牌,非常和气的与皇后说着话:“你也是怎么舍得让承煜去那么远的地方,虽不是打仗,可那些江湖帮派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妾身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这孩子自顾自的去西苑请命,我想拦都没拦住。”皇后说着叹了口气,“秀云还因此闹的不愉快,今儿早上还在我这里哭诉了一顿。”毛秀云,是大皇子妃的闺名。
“这孩子可真是倔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太后一脸的无奈,“还是老三好,乖乖巧巧的,想起来我就心酸……”说着,竟真的拿帕子压了压眼角。
幼清就看到皇后眼底划过一丝嘲讽,随即转了脸安慰太后:“人死不能复生,母后别想了,伤了身子岂不是老三的罪过!”又道,“往后让承煜好好孝顺您,把老三的那份一并顶上!”
太后就面含悲切的点点头,这边徐夫人就劝着道:“原是说高兴的话,怎么又说到这些伤心的事情上了,太后娘娘,这会儿可轮到您出牌了。”
“年纪大了,便容易伤春悲秋的。”太后叹了口气,就随意丢了张牌出去,幼清看的微愣,因为太后拆了副连牌,她挑了挑眉只当没有看懂,低头喝着茶。
太后余光就撇了眼幼清,淡淡的,没有说话。
皇后心头冷笑了笑,余光打量了眼幼清,心里就想到了郑辕为了这个女子闷闷不乐念念不忘的样子,她今儿是头一回见,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郑辕会念着这么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姿容。
“宋太太不会打牌?”皇后笑着朝幼清看过来,幼清就放了茶盅起身回道,“回娘娘话的,妾身还来没有试过。”
皇后就微微颔首,道:“那你过来,本宫教你。”说着,就朝另外一边移了移,笑道,“其实很简单,看几遍你心里就有数了!”
众人虽依旧各自望着手里的牌,但余光却皆落在幼清身上。
这就像是拔河似的,就看幼清是跟着皇后,还是依旧站在太后身后!
“妾身怎么敢劳驾娘娘教妾身!”幼清笑看着皇后,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还是让姐姐教我吧,累着她我也不心疼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话落,掩面笑着就走到了周文茵身后站着,“姐姐教我吧,下一回再来我也能凑个趣,不至于干站着让大家扫兴了。”
周文茵很想顶她一句,可在这个时候,她若真说出来,反而显得她很没有素养,她只得笑着向皇后娘娘,道:“她原在家中就粘我,我们姐妹也常在一处玩,如今成亲了还这般,真拿她没有办法!”在皇后娘娘说,幼清向来都是跟着她的决定走的,所以,自然也是向是太后的。
皇后扬眉,看了眼幼清,似笑非笑的道:“姐妹情深,让人瞧着就高兴,左二奶奶可要好好教宋太太才是。”
周文茵笑着应是。
皇后没什么,但太后却觉得幼清这样便已经是表了态,她冷冷的撇了眼幼清,忽然揉了揉额头,道:“今儿就到这里吧,哀家有些累了,散了吧!”说着,就扶着徐大奶奶的手站了起来,径直便走了。
皇后才刚坐下来,一牌都没有打完。
徐夫人面色一转就朝皇后看去,皇后丝毫未觉得尴尬,便笑着和太后道:“那母后好好休息,妾身明儿再来看您。”说着,也起了身摆手道,“本宫也回了,你们不用送。”话落,扫了幼清一眼,由身边的女官扶着出了偏殿。
“那……妾身就告辞了。”幼清趁机告辞,“一直留在这里也扰了太后娘娘的休息!”说着和徐夫人几个人行礼告辞,话落,便转身朝外头走,徐夫人婆媳三人加上周文茵皆看着幼清的背影未说话。
幼清出了坤宁宫,采芩和绿珠迎了过来,采芩朝前面引路的女官看了一眼,主仆三人沉默的出了宫门,等上了马车采芩忍不住问道:“太太,太后娘娘为难您了?”
“为难倒不至于。”幼清淡淡的道,“不过是想叫我摆个态度罢了。”更多的是想向皇后示威,只是,没有成功,太后便顺势翻了脸,故意给皇后难看。
采芩每每到宫里来,便觉得有些紧张,这里住的都是贵人,谁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就掉了脑袋。
隔日,吏部大选尘埃落定,内阁空席位果然由单超,徐展云,戴文奎以及钱璋顶上,六部堂官也都定了下来,郭衍再次挪了位置晋为吏部尚书,户部则是徐展云的门生裘正升任,礼部尚书则是戴文魁推举的原礼部左侍郎岑懿担任,赵江由国子监祭酒升任为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
曾隶属严党的官员,在这次清查中被众人心照不宣的悉数清除出去,空出来的位置,便和抢山头似的瓜分的干干净净,一时间京城里几家欢喜几家忧,有的卖房卖地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有的高调办起了升迁宴,热热闹闹鞭炮不断。
寿山伯府中,郑大奶奶忧心忡忡的和郑夫人道:“大皇子今天上船,我真怕路上会出什么事。”
“孜勤都安排好了,你怕什么。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要自信。想想等广东传来捷报,满朝夸赞大皇子时的情景就好了。”郑夫人胸有成竹的喝着茶,又道,“倒是朝中的事我们要多想想,为往后多做打算才是。”
郑大奶奶就认真听着,问道:“娘,皇后奶娘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指示?”说着一顿,道,“昨儿徐家的婆媳都进了宫,太后还将左二奶奶以及宋太太都请去了,听说几个人有说有笑的闹腾了一天,还要办什么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