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病逝了。
“那……陆锦是……”虞衡终究不是没脑子的,他眉头一皱:“不对,还有皇叔!皇叔为何也参与其中!?”
蔡泽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皇上,这才是微臣今日要向皇上禀明的地方。皇上有所不知,陆博士……实属无辜……”
……
在御书房中几乎呆了一个时辰,几人才在虞衡略显疲惫的神色中走出来。
傅时旋一直都认为自己忠于大陈,对皇上也应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这一次,当蔡泽开口之时,他却沉默不语。直到一行人都出来了,他才忽然问道:“蔡祭酒,你的这番说辞是从何而来?皇上当真会信吗?”
蔡泽也终于卸掉了那淡定之色,有些疲惫。他与周哲曾近是同窗。真正发现周哲不对的人,其实是他。若非有他暗中示意长公主,也许周哲真的能做的滴水不漏,瞒天过海。这也是为什么多年以来,他与长公主多少有些往来。所以现在,由他来开口,最为合适,也最为可信。
蔡泽叹了一口气,警惕的回望了一眼,确定已经走远了,方才说道:“所以如今,最为重要的是找到吴王与陆夫人。否则神仙都圆不了这个谎……”
听到这话,傅承宣忽然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一把拉住唐亦清,将手中的画递了出去:“唐先生,承宣听闻先生诗书画三绝,不知唐先生能否为承宣鉴别一幅画!?”
说着,傅承宣将手中的画展了出来。
唐亦清望向那幅画,隐隐有些吃惊。下一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唐亦清:“我看到过这幅画!”
蔡泽:“我看到过这个地方!”93
☆、第94章 结局进行中
几匹精疲力尽的快马在绥国公府门口停下,风尘仆仆的傅承宣和李元然翻身下马,急匆匆的入了府。
李副将正在和傅时旋禀报城中巡查的结果。
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长公主府那边没有任何有关于处决陆锦的消息,却给出了一个指令——严查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另外,再派人尽早将陆氏和吴王父子找到。只怕在皇上那边,长公主也是表示陆氏和吴王父子至今下落不明,就算要审判,也需要将人给抓齐了,所以才能将陆锦的处置延后。
得知吴王对这件事情也有参与的时候,虞衡依旧还是震惊和失望。虽说虞衡对吴王父子有些戒心,可是皇帝本就是疑心病最重的人,就好比他对朝中许多的臣子也非绝对的信任和依赖,道理是一样的,疑心,和真正的得知他们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为皇叔,是正正经经帮他挣过江山的亲叔叔,为此,大太监放出话,皇上休朝三日。这三日,皇上都不上朝。皇上的这个态度,更加明白的表明了态度——他如今,只想要这件事情的结果。
李副将已经带人将城中的一圈全都搜查过,大大小小可以藏身的地方一个都没有漏掉。可是完全没有任何消息。由此,李副将推测人可能已经不在城中,所以如今已经派人朝着城外的方向追踪,另外一方面。这边刚刚回报的差不多,外面傅承宣和李元然就回来了。
根据傅承宣所拿的那幅画,唐亦清和蔡泽竟然给出了不同的线索。唐亦清对书画的研究造诣高深,而在这之前,陆锦曾经拿着这幅画找他鉴别过,那一次,唐亦清告诉她这样的纸张在当今世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二张,加上从这幅画的装裱手法以及题词,甚至是题词的笔迹,画笔画韵,唐亦清只觉得极为熟悉,但是又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蔡泽与唐亦清不同,他与周哲相识,多年来更是帮着虞衡去到各种地方寻找所谓的天工秘录,加之他天生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在甘州。
又是甘州。
曾经傅承宣也让阿宝和银心拿着这幅画去查找过,回来之后,两人也的确是查到了蔡泽的确是出现在甘州,还在那里闹出了一个宝藏乌龙事件。之前得知这件事情,傅承宣未能深究,但是这一次,他和傅时旋这边兵分两路,带着李元然直接朝着甘州的方向,快马加鞭的追查。
与其大海捞针的去寻找几个人,不如去那些有特殊意义的地方碰碰运气。
但是李元然和傅承宣是空手而归。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大家都以为傅承宣会气馁,会暴躁。但是并非如此。他比以往要更加沉着,更加冷静,更加珍惜每一刻来寻找更多的线索。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那种惊人负荷能力,让傅时旋都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他太过拼命,就算再想就阿锦,也不能连休息的时间省掉。看着傅承宣布满血丝的眼睛,傅时旋拿出了一个父亲的威严,命令他先去房中休息两个时辰,否则就不要出来!
傅承宣这一次竟然妥协了,也许他是真的累到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说,连头发也乱糟糟的,仔细算一算,也是大婚那一日,陆锦亲手为他束发之后到现在,或许是因为他废寝忘食的,无暇顾及这些,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总之,旁人无从考究。
傅承宣回到自己的院子,阿宝寸步不离的跟着,还叫了一些人提前准备热水给少爷沐浴。可是还没到房门口,傅承宣忽然步子一滞,带着寒意的目光望向陆锦工房的方向,那边隐隐有些响动传来。
“谁在那边?”傅承宣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当中的怒意却是清清楚楚的。自从事情发生后,没人敢在傅承宣面前多提陆锦的事情,陆锦的工房紧紧地锁着,更别提有人敢碰里面的东西。
阿宝小声的回答:“是……老夫人……还有表小姐。”
傅承宣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看一些,他直接一转方向,朝着功放的方向去了。
“慢些!慢些!”秦嫂正在嘱咐着下人搬动大木柜的时候要小心,完全没有防备身后忽然传来的怒吼声。
“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动这些的!?”
傅承宣仿佛一个冷面煞神一般,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口,在光亮的木质地板上投下一个长长的黑色身影。
这一声吼果然吓到了家丁,只听到砰地一声,那刚刚被搬起来的矮柜砸出了一声重响!
傅承宣的脸色更黑了:“滚出去!”
“宣儿。”在傅承宣的怒吼之后,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间工房是傅承宣拆了三间房打造出来的,十分的大,并不能一眼就看尽。
傅夫人出来的时候,傅承宣愣了一下,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母亲,一会儿看看婉莲:“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可是向来雍容华贵的傅夫人,今日竟然穿的朴素无比,非但如此,她和婉莲皆是挽着袖子,浑身上下一副打扫房间的打扮,手里还拿着一个已经擦黑了的帕子。
见到傅承宣,傅夫人想起儿子之前是出门去寻找陆姑姑等人,张口就问道:“找到人了吗?有线索了吗?”
仿佛被问到了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傅承宣目光一暗,摇摇头:“没有……没有任何线索。”
随着傅承宣的这一句话,傅夫人和婉莲都跟着神色一黯。傅夫人望向那几个被吓到的奴才,轻叹一声:“不是都说了要轻一些么。罢了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秦嫂知道夫人是有话要说,赶紧带着下人走开了。婉莲扶着傅夫人坐下,又把一旁早就备好了却一直没喝的热茶倒了两杯,转而望向傅承宣:“表哥,你也累了,过来坐一坐歇一歇吧。”
傅承宣看了一眼以往陆锦坐着的那个空位置,长长的三连间,对面就放着他的书桌,那时候,陆锦还为他这个设计无语了很久,可是他十分开心的表示,这样一来,他们隔得这么远,不会相互打扰,却又在一个房间中,他看书时候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方便请教,简直是一举两得。
他从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可是每一个与陆锦一同呆在工房的日子,他都莫名的能沉下心来。也许偶尔会走神,会望向窗外,但是望着望着,目光就不自觉得转移到坐在自己正对面那一头的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