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是小心的护着薛嘉月,想要从人群中走出去。
这时他们就听到旁边有人冷哼一声。声音还挺大,想必就是故意让他们两个人听到。
薛元敬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压根就没有转过头去看。倒是薛嘉月没有忍住,转头看过去时,就见刚刚在冷哼的人是谭宏逸。
一见薛嘉月在看他,谭宏逸就收回看向他们这边的目光,然后抬着头,抬脚趾高气扬的往前走了。
薛嘉月:......
她没有再理会谭宏逸,只同薛元敬一起往回走。
路上她也没有问一句薛元敬刚刚考的怎样了,昨天其实她也一个字都没有问。明天薛元敬还有一场考试呢,她现在不想问他这些话。
等回到家,砂锅里的红烧排骨正在咕嘟咕嘟的烧着,满院子都是排骨的香味。
叫薛元敬回屋歇着之后,薛嘉月就去打水洗了手,然后将早就买好的豆腐切成小块放到了排骨里面去。又去洗了两根黄瓜切成片,打算待会儿再做个黄瓜炒鸡蛋。
等估计豆腐已经入味了,她就揭开砂锅盖,将早就切好的小葱撒进去,将砂锅端到了桌上去。然后她就开始炒黄瓜鸡蛋。
虽然炖排骨的小碳炉是薛嘉月特地买回来的,可以放在屋子里面炖,但厨房却是搭在院子里的,三家共用。于是这会儿薛嘉月在院子里炒菜的时候,住在西厢房的小婵和虎子就闻着香味走了出来,站在旁边看她炒菜。
薛嘉月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在这里也住了半个多月了,薛嘉月已经了解到冯嫂子早几年就死了丈夫,现在是她一个人在维持这个家。平时她在成衣铺子里做事,虽然每个月能得些钱,但也只够维持基本日常生活的,就连吃的菜也多是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回来,什么时候吃过排骨豆腐,黄瓜鸡蛋之类的菜?只怕连大米饭都没有吃过几次。
其实薛嘉月虽然现在身上还有些银子,但自打到了平阳府之后她也是甚少买肉和鸡蛋吃的,都是买一些便宜的菜。这两日也是见薛元敬考试,知道他辛苦,所以她才会特意的买了这些菜回来做给薛元敬吃。
这会儿看到小婵和虎子都已经馋成这个样了,她想了想,就将已经炒好的黄瓜炒鸡蛋盛到了碗里。然后又去拿了一只碗来,盛了半碗饭,在砂锅里夹了几块排骨和豆腐到碗里,又拨了些黄瓜炒鸡蛋到碗里,走过去递过小婵:“这些你和弟弟吃。”
小婵抬头看着她,目光犹豫着,没有伸手来接。
自那日薛嘉月送了白糖糕和松仁粽子糖去她家她接了抱在怀中不撒手之后,随后等薛嘉月回去,她娘就狠狠的说了她一顿,叫她要有骨气,不能见着吃的就走不动道。所以现在,她就不是很敢接薛嘉月递过来的碗。
薛嘉月比小婵要高,见状她就微微的弯下腰,笑道:“你怎么不接?怕你娘说?没事,这是我给你和你弟弟的,你只管吃。咱们悄悄的不告诉你娘,好不好?”
小婵听了,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她伸手接过碗来,拿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给虎子,自己也夹了一块排骨到口中吃了起来。
排骨炖的很烂,也很酥。小婵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薛姐姐,你真好。”
薛嘉月听了,就笑着轻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刻她忽然就有些明白薛元敬为什么喜欢经常摸她的头了。
因为在这一刻,她心中有一种对小婵的怜惜。想必每次薛元敬摸她头的时候,心中也是有对她的怜惜的吧?
第68章 怜悯之心
薛嘉月转身回屋。等到了屋里, 就见薛元敬正站在窗口。想必他已经将刚刚的一幕都看到了, 而且他面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对他解释:“我看小婵和虎子都挺小,以前也不经常吃这些, 所以我才......”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薛元敬开口打断她的话, “你做的很对。”
薛嘉月听了,心中安心不少。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哥哥你怎么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薛元敬就转过头,示意薛嘉月看正屋那里:“刚刚我仿似看到正屋的门后面站了个人, 正在往外看。”
正屋里住的只有周阿姑一个人,那站在门后面的人也只可能是她了。
薛元敬眉头微拧。
他和薛嘉月搬到这里虽然已经半个多月了, 但说起来也只有前两日他大清早起来的时候偶然见到过周阿姑一面。
当时周阿姑手里端了个盆出来打水。薛元敬见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浆洗的很干净。头发虽然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 插了一支式样简单的簪子, 但还是看得出来她是个很讲究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周阿姑举止沉稳有度,一见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和其他的妇人不一样。
薛元敬不知道这个周阿姑到底值不值得结交,他现在就正在考虑这件事。
他是个生性凉薄, 也是个不喜热闹的人, 并不喜欢主动去结交人, 除非这个人可能会对他有用。而他虽然不知道周阿姑的来历,但她的出身总归不会很差的......
想了一会儿之后,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就叫薛嘉月:“那个周阿姑,这两日她身子仿似有些不舒服, 只怕也不能出来做饭。你现在拿些菜饭去给她,顺带看看她的病情如何。”
前两日他见到周阿姑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走路的时候也有些摇摇晃晃的,想必是着了风寒。
虽然听说这个周阿姑平日为人孤僻,不喜与人相处,但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就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打动她比平常要事半功倍得多。而且他知道薛嘉月身上的亲和力。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再明媚不过,很容易就让人将所有的戒备和心防都放下。
薛嘉月听了这话,就有些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周阿姑这两天不舒服?”
不是她说薛元敬不好,但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她也看得出来薛元敬是个天性较为凉薄的人,难得他竟然还会对周阿姑上心?而且周阿姑基本都是不出屋的,薛元敬是怎么知道她这两日身子不舒服的?难道是他偷偷的跑到她的屋里去过?
“你在想些什么?”薛元敬有些无奈的抬手轻敲了她的头顶一下,笑道,“是前两日早上我无意之间看到周阿姑出来打水,看她面色是不正常的红,走路也有些踉跄,所以才推测她身子有些不舒服的。”
薛嘉月哦了一声。同时心中暗暗的想道,前两日你就看到周阿姑不舒服了,但今儿才跟我说,叫我去看她?这要说你对她上心吧,但上心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没话说了。
心中虽然这样腹诽着,但她还是连忙去盛了半碗饭,又夹了几块排骨豆腐,拨了些黄瓜炒鸡蛋,然后手里端着碗就往门外走。
薛元敬不放心,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就见薛嘉月一直走到正屋门口,然后抬手敲门。一边敲她还一边很自来熟的说道:“周阿姑,我是住在东厢房的邻居。我刚刚做了排骨炖豆腐和黄瓜炒鸡蛋,想送些来给您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您能开下门吗?”
如此敲了好一会儿,总不见周阿姑过来开门。
但薛嘉月并不是个轻易会放弃的人,而且刚刚听薛元敬那样说,她知道周阿姑现在是在屋里的,于是她见无人应答,仍然站在门口敲门。敲三下叫一声周阿姑,然后又再敲三下叫一声周阿姑,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