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一边守着病人一边绣十字绣,还有谁能比这位更心宽的么?
宁悦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妈一向心宽,尤其是在卸下肩上的担子后培养的兴趣爱好也总是这么“高大上”,不是在自家的花园里种菜,就是傍晚吃完饭让她老爸开车送她去星路休闲广场跳广场舞,如今终于又翻了个新花样了!
宁悦内心默默地擦了把汗,很是捧场地转移话题:“妈,你绣的啥?”
“花开富贵图!”楚太太其实已经停下了,正准备摘下防止老花眼的眼镜,在听到宁悦问了,便又重新把绣图打开,双手提着两头朝她打开:“怎么样?好看吧!”
宁悦忙点头:“好看好看!”
“你喜欢就好!”楚太太对宁悦的态度很满意,“这是我送你的新婚贺图,到时候就挂在你家的客厅,保证花开富贵!”
绕是宁悦是个一贯心理活动丰富而脸上轻易不露情绪的面瘫这时候也忍不住囧了又囧:“妈,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等她结婚,那还不定到什么时候呢!
“还远?你都二十四了!你表姐就比你大两岁,人家现在孩子都生了俩了!”楚太太顿时就不乐意了。更重要得是,这丫头要是没个人管着,早晚又得把自己折腾进医院!这回要不是她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给她送点花园里刚长好的新鲜蔬菜,指不定她一个人在家烧傻了都没人发现!
想到这里,楚太太顿时就一阵后怕,语气也弱了下来:“唉,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再经不起你吓了……”
宁悦是因为高烧不退被送进医院的,因为发现得不够及时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引发了严重的肺部感染,导致病情一直在不断恶化,连带着人也始终昏迷不醒,甚至一度被下达了病危通知,病情反复了连续很多天之后,情况才终于稳定下来。
这么一通下来,不止把她自己折腾地够惨,也让家人一直为她提心吊胆,不曾好好休息过。
“……”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宁悦觉得这事真不是她故意弄成这样的。她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偶尔得个小感冒也是属于不怎么吃药睡一觉就好的类型,所以她对于这方面的感知属于非常迟钝的类型。而那时候她为了赶一套系列类画稿,刚熬了两个通宵,完成后就觉得整个人累的都快睁不开眼睛,马马虎虎洗完澡,早餐都没吃就把自己丢进被窝里,谁知道这一睡就直接烧晕过去了。
但是这实话肯定不能说,她爸如果知道她就为了当一网络画手而日夜颠倒的话,绝对会气得拿她的板子抽她。抽她就算了,万一弄坏了她的画板……呸!万一气坏了身体那多不好!
她也是为了他们好!
哎,儿女难做呀!宁悦暗自摇头,完了又继续不嫌狗腿地问:
“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被这么一打岔,楚太太宁悠其实也装不下去了,她一向心宽,这次要不是被宁悦吓到了她其实也不想拿自己的年纪来说事——女人的年纪,是不能说的秘密,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一样!
“医生说等你醒过来,不再烧了,就可以出院了。”
“噢。”
说起发烧,宁悦觉得有点渴,她抬手从床头桌上的果篮里拿出一个梨,得知她妈已经洗过后也不削皮,就这么整个拿着小口小口的咬着吃。忽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左手上,诡异的发现那枚被她藏在枕头下的戒指又回到了她的手指上。
想起她睡着时脸上那种若有似无的触感,宁悦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了问:
“妈,还有谁来看过我吗?”
“有啊。”楚太太头都没抬,“你哥来过。”
宁悦心里一动,她哥?
……不,不是他!
她哥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得送一个戒指给她,这一点,宁悦毫不怀疑!
“除了我哥呢?”
“怎么了?”她追问的语气让宁悠疑惑,“你看到有不认识的人进来过?”
……这话问得,宁悦郁闷。
除了家里的三只,其他人她看谁都像是不认识的。就算是认识的人她看到也会觉得是不认识的,更何况是本来就不认识的?
宁悦患有轻微的脸盲症,医学上又称“面孔遗忘症”,不过与现代医学上对脸盲症定义的症状不太一样,宁悦表现出来的症状反而更倾向于“面孔遗忘”的文字意义。即对别人的脸失去储存记忆的能力,她不太记得住别人的长相,哪怕是记忆中那些熟悉的名字,她可以回想起与之相关的全部事迹,但唯独对他们的脸没有任何印象。
不想与她妈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宁悦干脆挑了个明白!抬起左手以手背对向楚太太,说:
“妈你看!我手上有没有多了个东西!”
楚太太眼睛一眨,完全没觉得意外:“噢,多了个戒指嘛。”
“……”嘛个p啊!宁悦十分不孝地在心里说了句粗话,她妈这么淡定简直不科学!情急之下宁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忙说道:
“楚太太我跟你说,这不是我买的哦!在我本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它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手上的哦!”越想越觉得这事玄乎,宁悦忽然有点被惊吓到的瞪大眼睛:“楚太太你说我是不是撞鬼啦?”
“呸!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宁悦脑门上被敲了一下,她妈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这戒指是你未婚夫给你戴上的,你少给我想些有得没得,自己吓自己!”
“不想就不想呗。”宁悦揉了揉额头,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等等!
“妈你刚说什么?”宁悦瞪圆了两只眼睛,未婚夫是个什么鬼!
“而且我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