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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下发以后,就开始组织各地农村会议、学习、□□等,组织百姓天天喊口号:“跑步进入**”,“**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等。尤其是省城、与各地市周围的农村最先开始,然后慢慢地往各县城下的农村蔓延。

能够建立公社,遵循“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四同原则的,基本都是一个乡或者乡邻的两三个小乡,他们共同拥有一大片水源或者新修的水库,这样才能一起灌溉一起劳动。

而双沟乡没有特别大的河流和水利工程,就和南边的井沟乡合并,到时候可以修建各村的水渠引马旺水库灌溉农田。

现在是上级下来调节指导两乡谈判拉锯,就为了叫双沟公社还是井沟公社都定不下来,而且公社设立在哪个乡政府,哪个乡政府做主导,谁当公社书记、社长等等问题一时间也扯不开。

但是各村的公共食堂还是被正式提上议程,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序幕。

☆、第45章 起来嗨!

张根发虽然想全村按照地段化成四个大食堂,把三队和四队安排进二队一队去,结果周诚志等人竭力反对,摆事实讲道理最后他也只能妥协。现在按照生产队办食堂,各生产队就和劳动上工一样,自负盈亏,食堂也是自己办,自己管理,自己出粮食等等。

不过三队四队因为麦子都毁了,剩下那点又交了公粮,没的分口粮,少不得要把原本的应急粮和储存粮拿出来解决麻烦。一队二队也支援一些,把去年存的地瓜干借一千斤给他们,让他们支持到收高粱。

三队四队的食堂最顺利,张根发亲自带着队长和治保主任以及民兵,监督着让各家各户把粮食都交出来集中办食堂。

他们大部分本来就没什么存粮,加上有些人听说要吃大锅饭,为了去占一队二队便宜,都敞开肚皮把自己家吃得差不多,根本没有什么余粮。有几户人家那时候偷的麦子,也都吃差不多了。也有些平时省吃俭用的人家,能拿出几百斤地瓜干来,自己舍不得吃现在都被拉出来,简直是剜肉放血一样让人心疼。

少不得有人也闹的,然后其他队员们指责施压,说他们怎么那么自私,最后还是得交出来。

张根发联合大部分人,把那些“顽固”家庭一家家地各个击破,不需要动手靠舆论就达到了目的。而他们在张根发面前已经习惯服从,所以并没有发生贾家沟那样的流血事件。

周培基家人虽然瞧不上他,也不明着和他作对,三百斤地瓜干交出去,没有一粒麦子。

就这样,三队四队的食堂就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搞起来。大部分人狂热得跟进入了天堂一样,因为可以敞开肚皮吃饭,哪怕不干活儿一天也有二斤二两,比以前的口粮可多多了!

二队依然静悄悄的,食堂名义上设立在周诚志家,不过他没有真正执行,还是让各家自己做饭,每天出一个人端着瓦盆去队长家溜达一趟做做样子。

当然,这一招是瞒不过张根发的,毕竟光天化日的,谁也能看见。

张根发自然要来质问,周诚志也有理由,“一开始社员们还不适应,先让社员们习惯习惯,这不是咱们公社都还没正式成立嘛。”照两个乡政府扯皮的架势,起码得俩月吧。

真要是集中起来吃饭,粮食集中柴火也要集中,还得找人做饭管理粮食,多了不知道多少活儿呢。他觉得真要办,也等秋粮下来,到时候不分全都集体里,各家之前的粮食就可以留着,食堂饭量少不够吃的时候,各家也可以补贴一下。

至于周明愈说锅会被收走的事儿,周诚志倒是有点信,可他没办法。锅是生铁,很容易生锈,他能藏哪里?只盼着到时候真要是炼钢铁,他一个生产队长也能灵活处理,只要镇住张根发就行。

当地冬天零下十几度,要是家里没有锅不让人烧火热炕烧水喝?这是不人道的,共/产/党不、可、干这种事,周诚志坚信毛/主席和党是为百姓着想的,只有张根发那些钻空子的混蛋瞎起哄,抹黑毛/主席和党!

所以虽然外面风云变幻,狂热又激动,周家庄一队二队倒是还和以前差不多,照常上工、回家做饭,不同的就是吃饭的时候派个人捧着瓦盆去队长家走一趟……

就这样,日子过得风快,一下子到了伏天。

莫茹发现原本那只天天下蛋的小芦花鸡突然食欲不振连虫子都不稀罕吃,开始抱窝了!

除了小芦花鸡,还有另外一只母鸡也开始抱窝,趴在那里不吃不喝、精神呆滞,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呆逼!

统共就那么五只母鸡,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抱窝,谁也不下蛋,我和娃的营养餐从哪里着落?

莫茹一下子急了,抱什么窝,起来嗨!

……

不只是她家的母鸡抱窝,村里很多人家都这样。因为季节到了,盛夏伏天左右,就是母鸡抱窝时间,这是它们天然的生物钟,不受人为控制。

当然,要想不让它们抱窝或者抱窝时间短一点,还是有办法的。

张翠花颇有经验,她让周明愈把抱窝的两只抓住,尤其那只有时候一天俩鸡蛋的小芦花鸡给摁着,倒一瓦盆水,强行把鸡头摁进去,用水灌可以阻止抱窝。

这一招不管用,她还去直接揪了一些草叶子绑在母鸡屁股上,风一吹飘飘摇摇的,吓得母鸡“咕咕咕”地飞奔不止。只要它不停下来继续抱窝,过些天还是可以下蛋的,一旦让它抱窝,没有个二十来天别想让它再下蛋。有些母鸡抱窝以后,甚至不怎么下蛋,整天瞎“咯咯哒”就是不下蛋。

莫茹看那只小芦花鸡四处飞逃不再钻进鸡窝去抱窝,看样子土方已经生效,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另外一只却没那么容易就范。

她不忍心看它太受折腾,就道:“娘,我们孵一些小鸡呗,到时候拿到新家去养。”反正她有吃不完的虫子呢,多喂几只下蛋也多,又不需要吃太多粮食。

张翠花一听觉得可行,家里还有一只大公鸡呢,鸡蛋都是种蛋,自己家没孵小鸡都浪费了。种蛋因为可以孵小鸡,卖的话一般比普通鸡蛋贵,但是供销社都一刀切。因为是送到城里卖给市民吃掉的,根本没有多给钱。

以前有人家也会拿普通鸡蛋换种蛋,两个换一个拿回去孵小鸡。现在家家户户养鸡有限,基本都是两三只,养多了没粮食喂,所以基本没有孵小鸡的,都是夏初的时候从挑着扁箩专门卖小鸡小鸭的人那里买。

张翠花带着莫茹挑鸡蛋,那些色泽粉红莹润的就是最好的种蛋,蛋壳太薄的也不行。母鸡孵小鸡最多三十个,太多它孵不过来,要是温度不够把蛋闪了,那里面的小鸡就会慢慢死掉。

张翠花挑了24个,莫茹去找了一个没有把手的破筐子,里面铺上麦糠和麦秸草。

两人把鸡蛋捡进去,把筐子往院子角落枣树下一放。

那只母鸡就打鸡血一样飞快地冲过去,一屁股坐进去纹丝不动,再也不肯出来,绝对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鸡不改色。

莫茹看到有个蛋滚在筐子边缘就想帮它拨过去,刚伸手,它“咄”的一下子叨过来,疼得她嘶啦一声眼泪瞬间流出来,手背都红了。

张翠花瞅见,“这鸡抱窝就跟母狗母猫下崽一样,你不能去碰。”

莫茹点点头,泪汪汪的,“现在记住了。”

那母鸡还得意又凶狠地瞪她,一副挑衅不怕事儿大的样子。

莫茹:……仗着你是功臣,我不敢打你呗。

周明愈挑水回来看见她捧着小爪子泪汪汪的样子,别提多心疼,赶紧放下水筲,“走,去找个萋萋毛抹抹。”

他拉着莫茹往外走,到了门外就让她把空间里存的草药拿出来。

莫茹拿了好几次才拿对……实在是当初周明愈说这个有用那个有用她就存起来,可也没标上名字,有些她放进去就忘记或者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