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怎么。”lee吸了下鼻子,“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有求必应,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要是哪天你恢复记忆,突然变心了不喜欢我,或者……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你会舍得离开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上纲上线了。
秦箫眉毛一挑,转头刚想回答,lee突然又道:“算了吧,当我没问。”
他把手帕从鼻子前拿开,插回裤兜里,长迈一步与她并肩而行。
马路上的引擎声和喇叭声连绵不断,环河大道上停车位已满,随处可见乱停加塞的车辆。这种地方查酒驾,一查一个准。
lee想起什么。
“对了,你知道他们说的‘开香槟’是什么意思么?”
“……”
“怎么不理我?”
“……”
“还有,那个姓唐的和你是——”
“闭嘴。”
“我再讲最后一句。”
“讲一句,我就把你踹河里。”
“好,好,我闭嘴。”
过了马路之后,沿着湖边逆行,秦箫脚步慢下来,看着一溜排停车位,像是在寻找什么。
路边守着几个黄色头盔的小哥,骑在折迭小电动上,目光齐刷刷地随着她移动,也有人在打量lee。
“美女,找代驾不?”
有人出声,秦箫望了一眼,没有理睬,其他人立刻也不甘示弱——
“算你便宜点儿,老妹儿,最后一单生意,50块包送到家门口儿。”
“美女,前面湖滨中路查酒驾,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美女——美女——”
……
一声声“美女”的叫唤中,秦箫目不斜视地走了。
“要不我们就别回去了,”lee低下头在秦箫耳边打趣道,“没看见那牌子上写着吗——‘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咱俩都不能开车,随便找个宾馆凑合一下吧。”
秦箫将他袖子拉住:“别费话,跟上。”
又走了几步,她停下来,站在路边招手挥了挥。
一辆没上牌照的黑色大众开了过来,她打开车门,拉他一起钻进车子后排座。
这鬼祟的气氛……
lee起初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进入了适应状态。坐上车才发现有点挤,后排座上已经坐着一个穿卫衣的瘦小青年,前排却是两个熟人——范晓志和陈起,后者在开车。
搞了半天,原来是团伙作案,如果不是lee掺合进来,四个人刚好凑桌麻将。
事实上说挤也不挤,秦箫把lee拉上车后,自己便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那个穿着卫衣的瘦小青年,一下子像是老鼠见了猫,立刻往另一边缩起身体,让出空间。
于是,秦箫往里坐了坐,那卫衣青年表情怵了一下,又往里缩了缩。
lee:“……”
空间是越发宽裕了,可是心情却越加不爽了。
车子行驶带来轻微颠簸,他的脑袋又开始犯晕,lee忍不住仰头靠在椅背上,用一条手臂压住额头。
一位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车厢里一时之间安静极了。最心虚的人是范晓志,在这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中,他默默啃完一袋无骨鸡爪。后座传来窸窣声,范警官拿纸巾胡乱擦着嘴,趁这功夫,回头偷摸虚晃一眼,发现既无风雨也无波:lee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秦箫正挨着他悄声说话,lee摇摇头好像也说了什么,接着,秦箫用指节拨过他的脸,在他嘴边亲了一下……
范晓志把视线转回正前方。
嗯,亲了一下……
什么!?
范警官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把眼瞪凸出来。
——屮,起猛了,看见凶焊直女队长在哄年下疯批小男友!
——啊啊啊好可怕,好可怕,这不是真的!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等等,队长刚才和男人贴贴的姿势好御好a,和平日里冷冰冰的完全不一样,反差感涩爆了,家人们谁懂!贴贴!是贴贴!
无数条弹幕在脑中疯狂刷屏,范晓志恨不得回头再看一眼,用眼睛把刚才那一幕截屏下来,发给身边所有认识的人。
——等等,不行。
范晓志突然捂住嘴,靠回椅背里低头沉思。
——队长只是在逢场作戏,她心里一定也很反感这么做。连队长都这么努力了,我也要豁出去好好干。
他暗中攥了攥拳,告诉自己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添乱,要按计划行事。
“咳咳,老大,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范晓志出声打破安静,这时车子开上湖滨中路,路况畅通,陈起也随口搭了一句:“晚了整整一个小时,出什么事儿了吗?”
“嗯,耽误了些时间。”秦箫说。
范晓志闻声,十分自然地回过头,朝lee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明知故问道:“他?”
然后,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我就说吧,你俩说不定能碰上——嗨,没事儿,你们小两口凑一块儿,能有啥事啊,强强联手,别说调查了,屋顶都能给它拆喽,哈哈……”
就在这时,lee忽然睁开眼,目光如刀锋开刃,看得范晓志浑身一激灵,不过那目光却是看向秦箫的。
“什么声音?后备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