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还恨他吗?我是说……你爸爸。”
宋念摇摇头,道:“无所谓了。”
还能心平气和地说一句“我爸”,这代表宋念早就没记恨宋颂国了。
……
翌日清晨。
顶着黑眼圈的白栗起床洗漱好了,去客厅准备吃早饭。
她隐隐约约听到个声音在说话。
“啊,果然没有袋鼠肉,就是如此寂寞啊。”
白栗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那人。
江淮正哼着小曲儿,给饭桌上的花换水。
这个女人,不一般。
白栗默默地在心里想。
澳洲的超市里能买到可供食用的袋鼠肉,白栗是知道的。但当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说她想念袋鼠肉的味道时,她的脑子里就会出现那些上窜下跳的动物,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她的脸上依然露出了,大学课堂里初次听到澳洲外教说起这事时的那种震惊感。
江淮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石化中的白栗,笑道:“嫂子,早上好呀。”
“黑眼圈这么重,是没睡好么?”江淮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小水壶,站在桌边揉了揉眼睛。
她朝白栗走过来,煞有其事地左右张望,最后仿佛确认安全以后,才对白栗说:“我昨晚也没睡好,有点认床。”
这一点,白栗深有同感。白栗从震惊中慢慢回神,道:“第一晚是这样,今天应该会好些。晚上睡觉前用点安神的精油,喝点温牛奶,应该会有帮助。”
江淮突然握住白栗的手,神秘兮兮地说:“嘿嘿,我昨晚去上厕所,偶然看到念哥哥昨晚进你房间,今早才回来。我从刚才就在想,如果有了侄女或侄子,你们会给她取什么名字,可别像我的这么随意啊,直接整一地域名……”
白栗:“……”
他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聊到半夜两点多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宋念的睡姿堪比小学生,规范得不得了。二人各占一半江山,一夜相安无事。
她真的很想多说一句,宋念是君子。但是呢,好像更容易让人想歪,便不说了。
“……这事吧,不急。话说回来,我觉得江淮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谢谢你安慰我。其实吧,我觉得我名字挺一般的。可以前上地理课的时候,班上同学起哄,说什么长江淮河组合体,还说我一定有个哥哥叫长河。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
白栗:“……”
说到名字,回回老师上课说要举个例子,就有人望向她,然后笑着来一句“举不起来”。
她也不懂笑点究竟在哪。明明她又不胖。
江淮叹了口气,托腮,说话尾音拽得老长老长。“好想念袋鼠肉啊——”
白栗感觉自己都跟不上江淮的脑回路了。
“你来澳洲,我请你吃。超好吃的。”江淮笑着勾住白栗的肩膀。
白栗:“……”澳洲可以去,袋鼠肉就免了。她害怕。:-)
“嫂子,能预支你两个小时吗?陪我去逛逛街怎么样?来得急,我连行李都没带。”
白栗问:“那你前几天怎么过的?”
她不是说,工作的事忙完了,顺便来这儿看看的?
这时候,宋念和宋妈妈都来客厅了,江淮听到动静,小声道:“待会跟你说。”
“说什么呢?挺热闹的样子。”宋妈妈问。
“没什么。没什么。”江淮摆摆手,说,“我和嫂子聊天呢。”
江淮接到江咚咚电话的时候,正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准备试衣服。
白栗的眼光和她挺相合的,两个人选衣服比较轻松。
江淮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愣了足足有一分钟。那铃声也不厌其烦地响了半天,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对方不会主动挂掉,等着她接,直到系统自觉挂断。
“姐,有什么事啊?”之所以称江咚咚姐,是因为她年长,辈分比她高一点。最重要的是,这女人就烦人家说她老。
江咚咚是江淮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高考时办金榜题名宴才第一回见到。
那时候,她的恭喜里面像是带着刀子。她从此记住了这个人,总觉得她说话绵里藏针,城府深。
“听你爸说,你当律师了,在国外混得不错。我们公司最近遇到点事情,想请个律师,不知道你能不能卖个人情?”
“……?”江淮咬了咬下唇,这还是她头一回听江咚咚如此没有底气地说话。“姐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她既然打电话过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问过你爸,她说你最近到国内出差,顺便来玩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