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过的盐,比你们嚼过的米还多。”怀恩得意道。
“笨蛋,吃那么多盐齁死你。”吴大夫打击怀恩道。
“都什么时候了,一致对外,一致对外……”怀恩不满道。
“行了,别打情骂俏了,跟我们走吧。”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推来两辆囚车,“是我们帮你们,还是自个儿上去?”
“我们有腿。”吴大夫说着一抬腿,就上了头一辆车。
黑衣人眼前一花,怀恩也跟着上了车,却不是上的后一辆囚车,而是跟吴大夫同一辆。
黑衣人诧异的目光中,怀恩笑嘻嘻的关上车门。“不用那么铺张,我俩坐一辆就成。”
黑衣人面面相觑,除了骂句‘变态’,也拿这个变态老太监没办法。
“走!”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车辚辚、马萧萧,一行黑衣人簇拥着两辆囚车踏上了归途。
两辆囚车一辆是空的,另一辆上却坐着两个人,老太监靠在栅栏上,看着神色凝重的吴大夫,笑嘻嘻道:“怎么,在发愁待会怎么见儿子?”
“别胡说!”吴大夫严厉的瞪一眼老太监,“老子可不想跟你一样断子绝孙!”
老太监无所谓的笑笑道:“放心,他们就算听见,也不会信的。”
“那倒是。”吴大夫不在理会老太监,幽幽一叹道:“万万没想到,老子竟落在儿子手里……”
“说起来,”老太监又凑到吴大夫身旁,贱兮兮道:“你们回头见了面,该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吴大夫没理他,余光扫一眼囚车旁一个蒙面黑衣人……那蒙面人一直盯着吴大夫看。见吴大夫看向自己,黑衣人的目光竟散乱起来……
“看什么看!”吴大夫竟一口浓痰吐到那蒙面人脸上。毕竟不是暗器,蒙面人按说只要一侧头,就能躲开这口痰,然而他不避不闪,任其正中面门。
“大胆!”众黑衣人不让了,就要用刀鞘、枪杆收拾吴大夫、却被那蒙面人拳脚相加,通通踹飞出去。
“不许动他一指头!”蒙面人嘶声下令道。看到手下那委屈的神情,蒙面人又补充一句。“他俩是这场输赢的关键……”
众黑衣人爬起来,怏怏点头。看着蒙面人脸上的痰迹,有人小声道:“大人,擦擦脸吧……”
“要你们管!”蒙面人根本不理会,随着囚车去了,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手下。
“大人这是咋回事?”
“这就是传说中的唾面自干吧……”
“大人的境界,果然是我等无法理解的……”
众黑衣人追了上去。
。
一行人行出三十多里,天亮了。
“休息一会儿,”蒙面人下令道:“注意警戒!”
黑衣人明显训练有素,听到命令便自动散开,望风的望风、休息的休息,根本不用指挥。
蒙面人走到囚车旁,打开车门,将一个水袋,一大块酱牛肉扔进去,“吃点东西吧……”说这话时,蒙面人定定的看着吴大夫,惹得怀恩老大不高兴。“看什么看!”
怀恩说着,也一口痰朝蒙面人飞去,蒙面人头一侧,就躲过了那口痰,刷的抽出刀,抵在怀恩脖子上,冷声道:“再不老实,就把你上面的头也割了!”
怀恩缩缩脖子,郁闷的嘟囔道:“凭什么他吐你就没事儿……”
“白痴!”蒙面人哼一声,转身走远了。
“哎,你还没关门呢……”怀恩忙提醒道。
蒙面人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越走越远。
怀恩看看那虚掩的车门,再看看离得远远的黑衣人,对吴大夫道:“改变主意了没,现在想逃还来得及。”
“要逃你自己逃。”吴大夫拿起水袋,喝一口吃一口肉,竟是一脸的享受。
“那我干嘛要自投罗网……”怀恩看一眼那虚掩的车门,咂咂嘴,便夺过吴大夫的水袋,仰头喝了一口,登时面色大变,剧烈咳嗽起来。“是酒……”
“别给我浪费了!”吴大夫忙夺过水袋,小心翼翼的抿一口道:“多少年没喝过家乡的酒了……”
“他竟然有你家乡的酒?”怀恩突然意识到什么,紧紧盯着那黑衣人宽厚的背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