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芳家算是村子里比较宽敞漂亮的了,还是个小二层,大门那面还贴了瓷砖。
“不是吧?这房子不是挺宽的吗?为什么要去住牛棚啊。”
“这家人就这样,房子都是靠黄芳芳打工赚的钱修建的,可人家倒是好,连个房间都不留。”
杜骄阳无语,平常也就是在论坛或者新闻里看到这样的事,没想到现在碰到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这个村子的人特别封建,还喜欢搞封建迷信。”王帅顿了顿,“咦,黄芳芳家前不久就在搞。”
“你怎么知道?”
杜骄阳望向黄芳芳家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看挂在门口的那束草了吗?我们这里如果是在做‘解’就会挂这个。”
“‘解?’”
王帅挠了挠头:“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说法,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普通话形容,反正就是搞封建迷信的意思。”
“挂这个东西是有什么作用?”
“可以抵挡邪祟进屋吧。”王帅对这些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个大概。
杜骄阳微微皱眉:“可以查出他们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吗?”
“咱们直接去问就行。”
杜骄阳诧异,不是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排外吗,会老老实实说这些吗?
王帅看出他的疑惑,解释:“做完‘解’的头三个月,是不允许外人进屋的。”
王帅大大咧咧的带着杜骄阳走近黄芳芳家,大老远就高嚷着:
“有没有人啊。”
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手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
杜骄阳认出,他就是你黄芳芳的妈妈。
“哟,这不是镇里的领导吗,什么风把你追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发钱啊?”
黄芳芳妈妈看到王帅,满脸堆着笑,眼神瞟向杜骄阳。
“您可别这么叫我,我就一个跑腿的,算什么领导。况且,我可听村子里的人说你最近发财了,日子过得好着呢,还要问政府要钱啊?”
“哪里,都是别人瞎说的。”黄芳芳妈妈笑说。
杜骄阳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总觉得黄芳芳妈妈言语里透着得意,并不像表面上展现的那样是否定的。
“你儿子呢?县里搞职业培训,都是免费的还包吃包住,等培训结束就统一到工厂打工。工资还算不错,也都是包吃包住的。”
王帅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黄芳芳妈妈倒也没有拦着,只是拒绝道:
“这就不用了,我们在家挺好的。”
王帅没好气道:“你们家没一个干活的,就等着坐吃山空啊?现在地也不种什么都不干,女儿也不在了,依照你们家这个条件可没有救济金,回头等饿死啊?”
“哎呀,饿不死的,我们心里有数。”黄芳芳妈妈很是淡定。
王帅上下打量老太太:“你们不会是去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吧?大叔呢?不会又去赌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哪里敢啊,我们可是好人。”黄芳芳妈妈连连摇头。
王帅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体一歪蹭到旁边的那个‘解’的标志。
“你们还在搞这种封建迷信啊?都说了这是哄人的。”
黄芳芳妈妈却不赞同他的说法:“你年纪轻不懂,这是传统习俗。”
“过了三个月了吧?”
“过了过了,否则也不能让你进屋啊。”
“那怎么还不拆了?神神鬼鬼的。”王帅很是嫌弃。
黄芳芳妈妈一边应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王帅带离:“快了快了,等过几天满了半年就能拆了。”
杜骄阳听到这话,心底一沉,这和黄芳芳去世的日子是差不多的时间。
王帅又叮嘱了几句,两人这才离开。
远离了黄芳芳家,杜骄阳问:“你们这里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在客厅里摆遗像?”
王帅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不会摆出嫁女的遗像,待嫁女还是自家人还是会摆的。不过这个村子不重视女儿,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杜骄阳点了点头,又问:“黄芳芳的爸爸喜欢赌博?”
“是啊,这个村子又穷又喜欢赌,有什么事还喜欢互相包庇,所以很不好抓。黄芳芳爸爸经常欠一屁股债,最后都是黄芳芳填的。
听说之前又欠了一笔,现在女儿也没有了,不知道怎么填的。”
杜骄阳抿了抿唇,刚才看那老太太,并不像是为钱犯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