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旭然系好自己的鞋带,过去帮叶凌系。今天非工作日,也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他给自己和叶凌选的衣服鞋子倾向时尚休闲。另外,这两双要系鞋带的鞋子是同款。
“喂,才跟你哥保证过,你就这样好吗?”曹政看了两眼,忍不住秃噜一句。
“只要不去我家附近晃悠,就没事。”庄旭然很肯定,因为老太太和老爷子的活动场所他一清二楚,只要不带叶凌去他们跟前晃悠就行了。
“哎,算了,您高兴就好。”出了电梯,曹政跟叶凌说:“走,坐我的车去。”
“不用,叶凌会开车。”庄旭然两手空空地出来,车钥匙早给了叶凌,开他的。
“哟,这么快就拿到本儿了,你真行。”曹政说了句酸的,开自己的车去。
“他怎么了?”叶凌上了车,给庄旭然帮忙系安全带。
“嫉妒恨。”庄旭然犹豫了下,把发小的黑历史给抖出来:“他考驾驶那会,因种种缘故,一共考了三次。”
叶凌似懂非懂地点头,好久他又问:“种种缘故?”
“哈哈。”想到曹政那跨越一年的三次考驾照经历,庄旭然打着哈哈说:“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说。”
“哦。”
车里安静下来,叶凌认真开车。
耳朵边只有一点点噪音,可以感受到车子有速度地在路上奔驰。
夜色降临了,街边灯光闪耀,车如流水,行人往来。
两旁高楼耸立,其中大道交错,桥梁盘旋,与车流和人流一动一静,构筑成这个繁华似锦的京城。
叶凌不是第一次欣赏京城的夜貌,他还记得自己初次来到京城,站在繁华的夜景之下,所受到的感官冲击。
再拿自己家乡和京城比较,似乎十分拿不出手。
当时叶凌有过很多感受,迷茫、自卑、无力,甚至乎退缩。他心里想,自己这么差劲的人,在这个大城市里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所以来这里究竟为什么?
除了完成学业,那是必须的。
毕业后呢?跟同校或者其他学校的毕业生竞争,努力挤上自己想进去的企业和单位,再战战兢兢经营工作和人际,慢慢熬资历熬经验……
不出所料应该是这样的,叶凌不排斥去做那些,只是相对于他的性格来说,会很吃力而已。
然而还没毕业的大三上学期,叶凌把自己送上另一条路。
经历可以用精彩和狗血来形容,是叶凌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局面他无力扭转,只能呆呆地接受一切。
其中有过愤然、后悔、失措等情绪,而且死过一次。
但是没法办否认,叶凌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
什么都要最好的,仿佛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用曹政的话来说就是:能出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叶凌默默地想,自己就是庄旭然用钱买到的,所以在曹政眼里不值一提对吗?
这辈子自己改变很多,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他们说他们有眼睛看,再不济还能用心感受。
叶凌对他们的感受生出了嫩嫩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
自己对庄旭然的纵容和认命的接纳?
叶凌自己现在还想不太懂,也许就是这样吧。
扭头看着身边,好像在一起很久的人,叶凌无意识地笑了笑,继续开车。
霓虹灯一闪而过,照在叶凌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那长长的眼睑,随着眨眼一动一动,足够令庄旭然移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有错过叶凌的微笑。
“笑得这么开心,在想什么?”庄旭然坐在叶凌开车的副驾驶上,随他一起穿过高架桥,路过许多风景,突然想起了一首叫乘客的歌曲。
从玻璃倒影中,也能看到自己微笑的神情,叶凌回答说:“想你。”
这是最原始,也是最动听的情话。
“呵……”庄旭然不会问真假,也不屑去问。
从某方面来说,庄旭然确实是很任性自我的人,他高兴就笑,不高兴就爆发。
“丑。”叶凌从玻璃上的倒影看见了,突然脑袋抽风,从嘴里崩出一个字眼。
“什么?”庄旭然再一次听到这个字,不可置信:“你活腻了吧你?”伸手狠狠捋了下叶凌的头发。
让他好好地一个造型成了鸟窝。
叶凌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声补救:“虽然有点丑,但我挺喜欢的。”
逗弄庄旭然,和他开玩笑,对叶凌来说是很陌生的事情。
感觉跟原来预想的不一样,看来还是有点差距。
“是吗,谢您了。”老实说庄旭然挺恼他的,一句话让自己开心,下一句又让自己跳起来,再来一句,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开心。
叶凌吧,有时候让人觉得又甜又苦。
舍不得那甜蜜,就只有连苦的部分一起咽下去。
“别气,对不起。”叶凌马上给他道歉,估计以后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