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白嫣對他們禮貌客氣來著?
見過她友善親和行逕?
從顧尚之與白嫣交往開始,每每只要一見著他們,她都是那種高傲無視一切的驕態,見他們如草蟻般連瞧一眼都覺得多餘,更別說會與他們打招呼。
﹁呃……白、白小姐,妳好。﹂
揚了淡淡微笑,她再次把視線放在自己男人身上,現在的她,除了他之外,對以外的人,注意的心神,真的很少很少。﹁你過的……好嗎?﹂
很傻、很傻的一句話。
但,她的口吻,認真又誠懇。
過的好嗎?這問題很怪,怎麼她像與他數十年不見了一般?
而且,她是怎麼回事?又開始落淚了。
與他十指緊扣,細微的距離讓她不覺地朝他靠了靠。
其它人的存在,再次被忽略了。
礙事者的多餘感,在每個人的心中掠出,好似他們站在那兩人的身旁,多一秒都過份的讓人覺得內疚。
至少,不只是她突然的善意態度,還有她方才的大膽親吻舉動,讓其它人的神情再次呆滯著。
有人咳了一聲,深刻體驗多現在的這情況,他們真的不該再繼續呆站在這剎人風景壞人好事。﹁尚之,我們先走了,下次,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塊吃飯好了……呃……如果你的女朋友也願意一塊來的話,我們也歡迎。﹂
女朋友?白嫣怔了怔,眼底的霧氣又染開了。
不知為何地……她覺得這三個字,令人熟悉又思念,聽著這稱呼,她覺得心酸又愉快。
望著開口說話的男人,她記得他是尚之最好的朋友,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望著出聲說話的男人,腦中浮現了對方的名字。﹁謝謝你,平凱,下次有機會,我一定陪尚之一塊參加。﹂她笑的誠懇認真。
平凱愕愣地瞪看白嫣,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女人,怎麼……怎麼突然讓人覺得……不怎麼討厭了?
不自在地笑了笑,抓抓頭,平凱衝著她揮了揮手,尷尬又故作帥氣的轉了身。
有人提議時,其它人開始跟著複和,不一會的時間,其它人都走光了,但站在原地的一男一女,只是看著離去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瞧不見為止。
笑著抬起頭,白嫣再次望向身旁的男人。
這一瞧著,她發現,他不知何時開始,只是盯著她直瞧。
這樣的注視,看著他的眸底有了她的身影,她心口漲滿滿著柔情,不住地加深了笑意與他相望。
﹁為什麼哭了?突然跑來找我,發生什麼糟糕的事了?很嚴重,無法解決嗎?﹂即便知道她正對他氣頭上,但,對她這奇怪令人憂心的行為,他仍不住地關心憂急。
依然是他所熟悉的那般美麗的容顏,只是她的眼底少了銳利、眉結上的凝冷消失了,臉龐帶起的冷淡與高傲褪去,除了柔情外,還多了深情與親和。
伸出手,他輕輕撫向她的臉頰,為她的轉變有些的無所適從與……著迷。
她伸出手,抓著放在臉頰上的那隻手,用力的貼向自己的臉頰,感受他指上的粗糙與溫暖。
她搖搖頭,閉上眼。﹁只是很想你,想見到你,想到能再看到你,高興了,所以忍不住哭了。﹂
無法解釋!連她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怪異,她要如何和他解釋自己的不對勁?
想見他,看到他滿足地哭了?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我以為,我們還在吵架。﹂別說她忘記自己和他吵的有多兇?
要不是她突然出現,否則他真以為,她會一輩子都不想理采他了。
﹁我們是嗎?﹂她睜開眼,偏著頭,黑大的眸子無辜盯著他張閤的唇瓣。
﹁妳說,如果我不離職,就要和我分手。﹂當時她驕蠻的對他下了通碟,警職工作和她,兩者只能選一個。
﹁是嗎?﹂
他認真點頭,﹁還有,如果沒離職,就別再去找妳了。﹂別說她忘了。他的口氣直接了當不帶指責。
她忍不住笑出聲,又哭又笑的。﹁這麼過分?﹂
白眼瞪看她的笑顏,這一次他有些慍意。﹁連我打電話到妳家,妳都不接。﹂也不想想當時他好聲好氣才開口喚了她的名,她連一句話都不答,逕自無情的將電話給掛了,然後,就再也不接電話。
她,真的很壞呢!竟然為了點小小不順她心意的事,做出這麼壞心的行為,當時一定傷了他的心。﹁那真的很糟糕。﹂她咬了唇,發紅的眼眶,更熱了。
﹁還有家鑰匙,妳還讓人來向我討,叫我不准再去妳家。﹂想到她激烈不留餘地的強硬態度,直到這時,他才真敢在心中承認,他是真的認為,也許會失去她。
泣聲再次衝出她的口中,她低下頭,額抵向他的胸口,她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那真的該把我抓起來打一頓屁股,我真的太壞了,怎麼可以老是這麼任性,對你又壞又命令,完全不給你面子。﹂
聽著他的不滿訴說,她突然覺得……好思念、好感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今天一早醒來時,心口莫名地空蕩蕩,有些孤寂、有些心痛、然後……好多可怕的畫面,在她的腦中竄出,駭人、絕望、甚至……她覺得心,失去了好大一塊。
聞泣聲,顧尚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不過是一落淚,他就忍不住軟了心,但,到底為何落淚,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又什麼都不講,這要他到底如何是好?
他收緊雙臂,將她摟進懷中,﹁誰說可以打妳屁股?就算再過分,也是我愛的小嫣,任性也好、脾氣壞也罷,都是我甘願承受的……別再哭了,我記得妳不愛在人前落淚,更不曾在我面前哭過,怎麼今天的淚水這麼多,像水流一樣停不下來,讓人看了鬧心。﹂
就算,再氣,又如何?奇怪的她,哭的這麼慘、這麼可憐,令人不住心生疼惜,叫他如何不心軟。
現在的她,不知為何的,讓他有種她成了雨娘一樣的柔弱與令人生憐感,就算聲音大了些,他自已都會覺得自已該得死罪。
﹁尚之,我也不想哭,但是……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見到你,眼淚就忍不住一直掉,我也想停,可是它停不下來。﹂就像積壓在心口的痛,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當它湧出的一瞬間,沒有流乾前絕對不會停止。
不再握著他的手,她極其霸道的摟著他的腰桿,讓兩人間的距離緊密貼合,直到找不出一絲絲的距離。
他灼熱發暖的溫度,讓她的心口一次又一次的發燙,熱的即便痛的很多,卻是心喜承受,希望自已能得到更多更多的痛也無所謂。
﹁我也很想念妳……別再哭了,再哭,要被大家誤會是我欺負妳了。﹂他發現行經而過的民眾,正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瞪看他,好似他成了無惡不做的壞蛋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大膽抱在一塊,他又穿著警服,這成何體統?諒他這自喻開放的男人,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更何況是其它人在看到他後,抱有什麼樣的看法?
﹁那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繼續哭,就沒有人會誤會你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我奇怪。﹂她笑著提議,眼底仍充滿著熱液。
她才不要她的尚之被人批評談論。
家?回家?是指……她願意讓他去她家了?願意不和他再繼續爭吵冷戰了?
怪異的看著她,瞧她那雙兔子般紅的眸子,發現她的神情帶著溫柔與嬌撒,無法克制的心動滾滾湧出。
就算她方才說的話不是真實,就算他也許又得承受她的命令、強迫、要求、逼他換工作一事,他都無所謂。
情人間,原本就是有吵有鬧,但那所謂的溝通,只要彼此願意溝通的窗口持續保持開啟,問題終有迎任而解的一天。
他輕輕點了點頭。﹁好,我們回家。﹂
但,回家繼續哭?別了吧!他不知道,原來她的眼淚能這麼輕易影響他的情緒,而那紮人心肺的痛感,他一點也不想再承受一次,所以……﹁我覺得……妳要再哭的話,連我都想哭了。﹂
笑了開來,她緊緊摟著他的腰,兩人以著怪異的姿勢移動腳步。
顧尚之彆扭地偷偷瞧著四周是否有人瞧著他們。
這緊緊黏著彼此的移動行為,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他該把她拉開,再牽著她的手走才對。
但不知為何地,他又是尷尬、又是心動,忍不住想得意的笑著,又覺得這麼笑的話太強揚囂張了……
咳了一聲,他的臉龐有著微異的色彩,他撇開眼僵聲說:﹁小心點走,這樣子摟摟抱抱的,怎麼能好走路?﹂一向主動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已輸給她的熱情。
﹁我就喜歡抱著你,賴著你,纏著你……你不喜歡我抱著你、賴著你、纏著你嗎?﹂咬著唇,暖暖的凝望他,她說出的話,直接又火熱,讓人招架不住。
窒了窒,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眸。
她說的話……也太大膽又露骨了吧,雖然他很喜歡,可是……他卻覺得害羞。
被人稱為顧瘋子的自己,行為態度舉止行逕已經夠瘋狂了,誰想得到,她竟突然變得比他更瘋狂?
仔細回想,以往他只是一個小小親密的話語或行為,她可是會抱怨不滿的責斥他行為不端正,怎麼這會兒,反倒變成她是如此了?
瞧他窘迫的臉龐色彩愈來愈多變,她幸福又滿足地笑了開來。
看著兩人相擁一塊的親密舉動,心口,不住地漲滿滿溫暖與熱意。
她的男人,她的尚之,在她的身邊……只是這麼想著,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