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你该洗脸了。”
顾念气的一跺脚,冲向洗手间。
顾惜缓过口气,觉得家里也不安全,“你刚刚真的听到叫我的名字?”证明她不是幻听,她走到阳台,透着铁栏杆却角度不对,什么也看不到。
顾念揉着洗面奶出来,站在客厅中间,看她姐鬼鬼祟祟,从没有见过的样子,她说:“你刚也发现了,他们一直看我们是吧?”
顾惜转身,看着她说:“如果真的叫了我,等会会不会上来?”
顾念手一顿,转身冲往洗手间。
顾惜却心里着实摸不着头脑,其实刚刚匆匆一瞥,她只看到有个男人特别与众不同,那种感觉,好像被他看到都会觉得羞耻,害怕自己衣服穿的不够好,样子不够出色,不配被看一眼。
心里只会生出一种想法,就是求神拜佛那人千万不要看自己。
她觉得自己非常莫名其妙,走到门口,看到买的卫生纸和菜,拎着送去厨房,心里又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刚刚千真万确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而且那声音……她还没想完,门铃忽响。
顾惜手一抖,鸡蛋盒掉在了地上,她有点恼羞成怒,住在这破地方,连门禁都没,谁想来就来。
她拾起鸡蛋扔进垃圾桶里,走去开门。
顾念拿毛巾正擦脸,站在洗手间门口说,“姐——你问清楚再开门,我看到是好几个男人,虽然穿的不错。别是坏人。”
顾惜走到门口,插上铁链子,拉开一条缝望出去。
外面是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脸上带笑,“顾小姐。”他亲切地好像认识她。
顾惜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谁?”她打量着这人,觉得刚刚应该一眼扫到的不是他,那种奇怪的不好意思太奇怪。
外面的人说,“我姓程,程思。嗯,程进是我的弟弟。”
顾惜茫然地看着他,想不起来程进是谁?
程思看她半点开门的意思也没,果然提阿进也没用,把人拉上来估计才能想起来。不过刚刚程进也在楼下都没被认出来。
程思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那这个东西,顾小姐有没有印象?”
顾惜目光落在他掌心,上面是和她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项链,她站直了些,警惕变成了诧异,想不承认,脖子上还晃着一条。而后她伸手,揪回那项链说:“你是来还东西的吗?那我已经收到了。”
程思大为意外,连忙一拽,项链被扯成直线,俩人一人一头,这东西可不能给她,琦爷很宝贝的。
顾惜更奇怪,“不是还东西的吗?怎么不松手?”她也不敢使劲拽。
程思真没见过这样的,“你不问问这东西怎么找到的,怎么找到的你,你在什么地方丢的?”
顾惜扶着门冷下脸来,“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这东西她在平城丢的,她事后无数次想,估计救人的时候不见了。能找到她,简直太恐怖了。她连想都不愿想。
程思在外面哭笑不得,“你这人戒心怎么这么重,如果是这样,那还欠你20块钱,你要不要?”
顾惜的手松了松,这句话是告诉她,他们是谁。
可是,活着就活着,来找她干什么,她早说过不要麻烦,而且那么神通广大找到自己,她忍着不高兴说,“那人没事吧?”
程思略佩服地看着她,这时候还不开门?
他说:“他在楼下,让我上来请你。”
顾惜摇头,“不用了。东西还给我就行。”她又去拽那项链。
程思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自己竟然办不下来。
顾念从洗手间跑出来,看她姐隔着门缝和人僵持,拿过手机说,“姐,要我报警吗?”作势要拨号,明显的恐吓。
程思隔着门听到,简直觉得一辈子没有这样丢人过。
他无奈,低声对顾惜说:“你开门,我就说一句话。”
顾惜摇头,就要关门。
程思一急,伸手推上门,低声说:“程进就是问你要护照的那个人。”
顾惜合门的力气消失,惊讶地看着他,这人说的——可是戴邵东婚礼上的事情。这事情有点大,她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拍门说:“你放手,我开门。”
程思松了口气收回手。
顾惜关上门,顾念还紧张地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那句话她也听到了,“什么护照?姐,你办护照了?”
顾惜转头说,“没事。我去说两句话。”
她打开门,极快地挤出去,不等程思说话,就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但我没兴趣知道。”
程思真是服了她,低声说:“没有恶意。”太多话也不能说,刚刚那句话说出来已经是极限。
顾惜想到他说的那个人,婚礼,戴邵东表舅舅家的老三,还有早前清洁公司的活,好像都连成一条线。她抬头说:“我妹妹在家,我和你下去会吓坏她的。你们明天打电话给我约时间吧。”她一转身说,“你既然那么神通广大,一定有我的手机号是吧?”
说完她就关上门回家去了。
程思站在门外,被关在这个破旧的居民楼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小一件事,竟然愣是没办成。
下了楼,如实和程琦说了。
程琦坐在车里,眼神透过车窗落在那空洞的楼门口,听完说,“走吧。”
程思心里奇怪,为什么竟然没有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