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看着有些焦躁,背着手在房走来走去:“想要拖住十公主有千万种方法,她怎么偏偏就用了着一种,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如此一来,陛下怕是会亲自派人来护送公主回去,计划又该如何实施?”
下属若有所思:“若真是娘娘所为,她又怎会不提前告知?十公主也不是简单的人,怎就能轻易入了圈套?此事定有蹊跷。”
巡抚还是烦躁:“陛下本就忌惮我们朱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又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事端,京中来来回回的盘查恐怕也加会强,若想再往京中送信,恐怕就难了。”
下属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若是与公主敌对的人行事,定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便不能做到杀死也能将其重伤。这次的刺杀虽说是朝着公主而来,公主本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死了几个侍卫,您不觉得古怪吗?”
“你是说......”朱巡抚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也有疑点。经过本官检验,那几个侍卫死状极其凄惨,十公主虽说不是心软之人,对待身边人却极好,从未有过任何苛待,那几个侍卫也是她培养多年的心腹,若说她拿自己心腹的命来冒险,是不是荒唐了些?”
“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未必就是她的真面目,据朱老爷和德妃娘娘说,十公主心机十分深沉且心狠手辣,并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下属认真地分析:“但也脱不了干系,目前有能力派出杀手暗杀皇室的组织也就只有鬼门,而十公主四年前到访羽国的时候正巧遇到宫变,当时羽国的公主便是被鬼门之人所杀,若是十公主趁着这个机会与鬼门的人联系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更何况太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等着看朱家的笑话,”下属分析半天,做出总结:“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谁还真不好说。”
或许是因为这些内容实在是见不得人,所以即便是在屋外有人把手的情况下,两人的说话声音依旧很低,除非有人靠在门外仔细地听,否则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传信过来说让您先不要进京,如今京中形势危急,若是您回去恐怕有性命之危,”屋外的某一处阴影之下,有人用很轻地声音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旁边的阴影里有人很小声地应了一句,赫然就是秦瑾瑜的声音。
眼看着朱巡抚和下属的已经转到了其他话题上,而且屋外守着的守卫有要往这边走的趋势,秦瑾瑜默不作声地碰了云霄一下,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顺着阴影溜之大吉,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巡抚腾出来安置她们的地方。
“跑了一趟依旧不知道究竟是谁刺杀了您,”云霄说道:“太子殿下就是因为觉得京城危险才不让您进京,如今在冀州竟然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何处才是安全的地方。”
“不管安不安全,现在我也只能呆在这了,”秦瑾瑜伸手去理自己的头发:“以朱家的实力,京中怕是没有哪个世家敢于抗衡,这些年来他们却一直对秦家礼让有加,可见有古怪。如今父皇病重,五哥病逝,魏清淮又是二哥这边的人,对皇位有一争之力的人唯有二哥和四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权一直落在二哥手中,他们怎能安心,必然要作妖。”
云霄点头:“四殿下虽说看着不学无术,没有要和太子殿下争的意思,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更何况他名字中的‘宸’乃是帝王之意,无论陛下起名的时候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就凭这一点,德妃娘娘始终觉得四皇子和那位置有缘。朱家老爷又是贪图权势之人,一旦得势必然把持朝政,将自家实力扩展到最大。”
“的确是这个局势,”秦瑾瑜点头:“眼下双方都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要看谁先动手了。至于我去向,我还要再想想。”
秦瑾瑜遭到刺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正在插花的德妃差点儿把花瓶给砸了:“什么?可有查出是谁动的手?”
“奴婢不知,”报信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低着头:“那......那您以老爷的名义叫的杀手还要行动吗?”
德妃将手中的花一把甩在宫女的头上:“出了这样的大事,所有人都盯着秦瑾瑜的安危,我那哥哥不仅不能动她反而还要保护她,也真是晦气,怎么就偏偏有人先一步动了手。”
“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宫女小小声地说道:“联系鬼门去杀人这种事毕竟风险太大了些,如今既然有其他看不惯十公主的人先动了手岂不是更好,虽说未能要了她的命,十公主那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了,您隔岸观火岂不是更好?”
“愚蠢!”德妃狠狠瞪她一眼:“若是本宫行事,事情是否留下把柄,最终谁将被牵扯出来都是本宫说了算,如今对秦瑾瑜出手的人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敌人,这刺杀公主的罪名说不定哪天就落到了本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