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啥,”秦瑾瑜往旁边一坐:“就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是你要刺杀我,然后这一切都是二哥指使的,还拿出了所谓的密信和鬼门门主的信件。”
云霄手一抖,装满水的茶杯就落到了地上,声音清脆,瓷片四溅。
幸好如今是夏日,杯中所盛的是温水不是热水,云霄拿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茶渍,看向秦瑾瑜:“那您......”
“朱家人还是一贯的狡猾,”回到房间后的秦瑾瑜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半点儿看不出之前慌张而震惊的模样:“他想要挑拨离间,我自然就要做一场戏给他看,他不是还派人来拿我原本要烧掉的信件吗?那便让他看个够,我倒想看看他能琢磨出什么来。”
云霄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准备拿出去换一个新的杯子,就在出门的前夕,她忽然问道:“殿下,刺杀您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秦瑾瑜悠闲地拿起另一个完好的杯子给自己倒茶:“重要的是我现在还好好活着,并且要把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给处理了。”
另一边,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听完了朱巡抚和秦瑾瑜二人谈话的心腹跳出来把之前阿芷偷来的半张信纸交给朱巡抚,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大人,您以往不是这么做的啊。”
“是吗?”朱巡抚看着被烧掉了半张的信件,随口问道:“我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以前您绝不会如此直接,”心腹回忆道:“你都是给出疑点一步一步地引着对方产生怀疑,让他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想明白的,更不会察觉出来您有挑拨的意思。公主并非愚钝之人,您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拨她和二殿下的关系,她又岂能不知?”
“这便是你年纪比我大却坐不上我这个位置的原因,”朱巡抚瞪他一眼:“公主并不多疑,对太子非常信任,多年情谊坚固无比,旁人那一招在她身上并不凑效,无论我再怎么暗示,她也不可能会怀疑到太子头上。”
心腹有些无语:“难道直接说公主就会相信您的话?更何况那封鬼门的信件本就是假,她未必看不出来端倪。”
朱巡抚还是很淡定:“她当然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心腹一时语塞:“所以您是打算......?”
“本官原本就没打算让她相信我说的话,”朱巡抚看完手中的信件,认真教导起自己的心腹来:“之所以费劲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产生怀疑罢了。”
“人心不可测,”朱巡抚说道:“怀疑的种子一旦产生,便会在心底生根发芽,以后无论二殿下做什么,她心中始终都存着怀疑的态度,迟早有一天,这怀疑导致两人关系破裂。”
心腹:“......”
好像挺有道理但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再回到秦瑾瑜那一边,收拾完东西回来的云霄正在问她晚上怎么安排。
“晚上啊......”秦瑾瑜有些犹豫:“我其实是比较想偷看一下朱巡抚截获的那些密信,不过他既然敢跟我说这一件事,想必早就做好了防着我的准备,所以我决定过几天再去看密信,今天去别的地方转转。”
以秦瑾瑜的武功,想要跑到各处隐秘的地方看一看虽然有点难,但也能办到,因此云霄倒没有很吃惊:“所以您想去哪儿呢?”
秦瑾瑜想了想:“四叔前几年被派往冀州就封,我父皇到底还是不太放心朱家,所以给了四叔不少兵权,让他把守着冀州。若是外界来攻打,四叔能先行御敌,若是京城遭难,四叔也能及时地带兵救援。”
“只不过呢,”秦瑾瑜摊手:“四叔的势力范围在冀州南边,而朱家把控了冀州北边,若京城真的有变,四叔去往京城必须要路过朱家的地盘,而朱家会不会让他过,还真是个大问题。”
云霄点头:“的确,朱家的根基在此且手握兵权,怡亲王来此地不过短短四年,未必就能抵过朱家,所以您是要去寻找怡亲王?”
“那倒没有,”秦瑾瑜打了个哈欠:“冀州可不小,就算是日夜兼程跑过去最快也要两天,朱巡抚派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看着我,我短暂地溜走一会儿他发现不了,直接跑了肯定会被发现。”
“我的打算是跟着他,”秦瑾瑜认真地说:“偷听一下他还有什么计划,顺便去他安置士兵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