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战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半天,也没感受到哪怕一丝土豪气息,这分明只是一个普通死宅的房间。
如果说外面的装修逼格是九的话,一进这个房间,逼格瞬间降为负无穷。一股熊孩子的气息逼人眼目。
进门的瞬间,张孝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个小动作让刘战越发确定他不可能是杜立行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又怎么可能没有来过杜立行的房间。
张孝云和刘战都在为发现杜立行其实是个死宅而震惊不已,智脑却兴奋地尖叫了起来,看样子还挺满意自己看到的:“打个赌怎么样,我觉得我肯定会有超人的内裤!”
用萌萌的童音喊出这样的话来,妥妥的就是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熊孩子。
刘战当然不可能打开衣柜去替它验证杜立行是不是真有超人的内裤,她一边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寻找着并不存在的耳环,一边偷偷观察张孝云的反应。
所谓的资料果然也是莫须有的,张孝云装模作样地在杜立行的书桌旁翻找了半天,最后笑着打开了杜立行的电脑:“资料不在,我看看他是不是扫描进电脑了。”
杜立行果然如他父亲所说的那样,不是什么注重隐私的人,电脑竟然连密码都没设。电脑打开,很快就进入了桌面。刘战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撇着电脑的方向,想看看张孝云到底在找什么,没想到他却猛然往旁边一退,一脚绊在了电脑电源线上。原本好好安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顺势被电源线带到了地上。
“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瞬间碎裂,黑屏。
“啊!糟糕!”明明是故意的,张孝云却将失手弄坏了别人电脑的震惊与羞愧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演技,就算是李奕站在他面前估计都会自惭形愧。
“我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总是特别笨拙。”他迅速将电脑从地上捡起来,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红晕。果然是高手啊!这种时候,竟然还不忘撩妹!
他试着按下了开机键,电脑都摔成这样了,当然不可能有任何反应。他一脸的惋惜,眉宇间甚至还透出一丝淡淡的焦灼,仿佛里面真的有关系到他学业的重要资料。
“果然坏掉了,只能拿去修了。我的调查报告啊,希望能够赶得上开学……”
毁掉电脑的这一幕浑然天成,没有半点表演的痕迹,显然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如果不是早就意识到了张孝云的不对,又有智脑提醒,刘战绝对不可能对眼前的男子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怎么样?你的耳环找到了吗?”将损毁的电脑拿在手里,他抬头笑眯眯地问刘战。
“找到了!”刘战早有准备,张开握紧的双拳,露出手心一枚刚刚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水晶耳环。耳环对人体来说是异物,刘战当初参加晚宴的时候勉为其难戴了一会儿,很快就因为觉得不舒服,趁人不备,偷偷摘下丢进了系统空间,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那我们走吧。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送你。”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张孝云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要回医院,表哥,真是谢谢你了。”所谓的飙演技指的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刘战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做出了反应。
张孝云依旧体贴地为刘战开车门,体贴地一直送到医院门口。
跟张孝云挥手告别,目送着那辆红色法拉利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刘战脸上那抹优雅从容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转成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来,他不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而来,而是为了毁掉电脑里的某样东西。”刘战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懊恼。她没想到他动作会那么快,暗恨自己当时站得离他太远。以当时两人所站的位置,她根本就抢救不及。
连智脑的声音里都满是懊恼:“早知道这样,刚刚就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拷下电脑里所有的资料……”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一定会找机会处理掉那台电脑的。他肯定是因为知道杜立行已经脑死亡,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就算杜立行真抓住了他什么把柄,现在也死无对证了。”
“啊啊啊……真不喜欢这种感觉!”智脑郁闷地嚷嚷着。
刘战无奈地垂下了头:“我也不喜欢,但他好歹也喊爸爸一声表舅,我又不能仅仅因为猜测,就贸然跟他翻脸。”
智脑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远比刘战更深,闻言,迅速垂头丧气地闭了嘴。
既然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刘战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沉吟片刻后,她对智脑建议道:“你可以去查一查事故当天的监控吗?我总觉得那场车祸很不简单。”
“好的,没问题!”智脑答应得十分痛快。
刘战原以为查一查这个时代的监控,对无所不能的联邦智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想到,智脑的耗时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怎么了?难道查不到?”
“是的!几个关键路段的监控都被删除了。”
“被删除了?”刘战一惊,越发坚定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隔了这么长时间,原本存储视频的扇区已经被新的视频重新占用了……”如果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那些视频已经不可能恢复了,幸运的是,动手的是无所不能的联邦智脑,“我正在努力恢复视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杜立行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刘战和智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急,慢慢来。”刘战叮嘱完智脑,又悠闲地踱去了儿童病区。
喵喵的爷爷奶奶七大叔八大姨显然已经完成了跟杜云龙律师的讨价还价。此时,已经来到儿童病区,正把喵喵那间不大的病房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让让!让让!别挤在一起,会影响病房的空气质量!”小护士正涨红着脸把人往病房外赶。
这帮连大名鼎鼎的杜云龙杜老板都敢打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卖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的账。往里面挤得更欢了。
护士红着脸大声抗议:“我知道你们来看孩子是好心,但是也不能这样啊!一个一个来,别挤!”
听到她的话,连原本在门外玩耍的两个孩子也嘿嘿笑着挤进了病房。
眼看着病床上的小家伙被那帮人围在中间,护士都快哭了:“看!你们这么挤在这里,孩子的血氧饱和度都下降了!”
“什么饱和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说人话!”
“你一个护士,唧唧歪歪什么?有事让医生来!”
……
小护士原本就涨红了的脸顿时涨得更红了。抗争无果之后,她只能默默选择了败退。好在孩子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只是稍稍经受一些摧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可怜的狗剩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刘战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里面传出老太太韵律十足的哭泣声,“算命的说你是童子命……果然,才这么丁点大就没了爹妈……可怜的狗剩啊……我苦命的剩啊……”
哭声一顿三叹,颇有那么几分叙事长诗的味道。
刘战大部分都听懂了,只是其中有句话,整句都没听懂。于是,连忙好奇地问智脑:“算命的是什么?童子命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