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她一盆凉水已经算好的了。更有甚者,直接一碗狗血给她泼过去!泼了完事,还不忘“好心好意”地告诉她:“婶子这是帮你去晦气。你看你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是不是沾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啊?黑狗血最辟邪,你今天晚上睡觉保准睡得香!”
她要敢往去简家老屋的道路上走,立马一堆人围过来拦住她:“去哪儿呢?此路不通,听到没?”
遇到厉害的,直接拎住她后衣领,往稀泥地里一扔,扔得她扑倒其中,满身烂泥。连着嘴里都啃了不少!
扔她进去的人还回头教育大家:“你们跟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道理啊?她能听得懂人话吗?像我这样多干净利落!”
而小孩们追着她炸粪坑的游戏又开始进行了。
每天每天,简春莉只要一出门,准没个人样儿。她再想找到她姐赔礼道歉,却根本接近不了老屋!
才只不过过了三天功夫,简春莉整个人已经快被逼疯了。她浑身又是血又是泥又是粪,满目荒凉地在外游荡着,整个人就像个疯婆子。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色土布衣服,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肩膀上立着一只松鼠。那松鼠一爪叉腰,一爪指着她的鼻子,叽叽咕咕了几声,这男人就说话了:“小姑娘,你印堂的黑气已经浓到连你脸上的污泥都盖不住了。你可知道?”
简春莉抬起她茫然的脸庞,用没什么焦距的眼瞳望他。
“贫道道号无为子,你要愿意的话,贫道或可为你化解灾厄。”
这人既没着道服,也没执法器。但眉宇间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
简春莉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她不像穿进来的简悦懿那样,看到过她穿进来后的完整剧情。她并不知道这个叫无为子的人,正是原书里帮她换取简悦懿气运的那个道士。
她更不知道的是,简悦懿正万分期待着道士的出场,早就叫了简晓辉一直盯着她。她现在和道士会面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她姐那边。
第22章
简晓辉是自愿去盯简春莉的。
简悦懿在请牛书记把清大名额收回去后, 怕家里人不小心走漏风声,回去后并未告诉他们。
她唉声叹气了几声, 简晓辉就心疼起妹子来了,问她怎么了?
她答说:“春莉这回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没能拿走名额,也不晓得会不会憋出什么大招来……”
“说来也奇怪, 我还以为白叔目的没达成,肯定还会再跑来找咱们磨。结果这几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他越说越心惊,“该不会真的是在憋大招吧?”
“那怎么办?”简悦懿也假装担忧地道。
简晓辉自告奋勇:“我叫两个乡亲帮忙盯着白铁栓, 春莉我亲自去盯!”
简春莉跟无为子见面的事,自然就被他看到了。
因为时局的关系, 无为子没敢穿道袍, 执法器。看上去衣着干干净净的,简晓辉又离得远, 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当时也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过路的。
可第二天, 那个无为子又蹦出来跟简春莉碰头了, 他才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回去跟简悦懿讲了。
她让他把那人的样貌、特征讲出来, 一听就跟原书里对无为子的外表描述一模一样。
来得还真快。她端起茶碗轻轻啜饮了一口。
不过,来得越快死得越快。对于这种会危及到她性命的人,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
接下来的几天, 简悦懿只是保持按兵不动。
由于知悉原书情节, 她知道道士采取的偷换气运的法术, 是需要搜集换运者和被换运者的三样物品的。一是头发, 二是贴身小衣,三是一滴鲜血。
对于前两者,她虽倍加小心,但也清楚,跟她同处一室的简春莉要取到它们是很容易的。
不过,要取到她的血可就难喽。她现在为了应对这件事,连大门都不肯迈出半步,他们又打算怎么取血呢?
她实在是好奇。
简悦懿悠然自得地等待时,松鼠、道士和简春莉三个已经快急疯了。
这只松鼠正是头回夜里袭击简悦懿,却被天雷劈焦,连它那根蓬松大尾巴上的毛毛都被劈糊,被简悦懿误认为是耗子的那一只。也正是它第二次想袭击她,却认错了人,差点扑到简春莉身上,气得它直吐口水!
两次袭击不成,这只松鼠懂得了一个道理——简悦懿能有这么逆天的运气,说明她根本就是老天爷的亲生女!它想硬抢她的气运,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
它就想起了简春莉这个倒霉蛋。她们俩是亲姐妹,要是简悦懿看到简春莉快死了,她能不救?到时候,它就可以哄骗她把气运换给她妹,实则真正得到好处的是它!
于是,它指挥着根本没啥修为,平时都是靠着它的指点,才能当神棍混口饭吃的道士无为子堵到简春莉面前,说了那段假道士常用的骗人套话:
“你印堂发黑,近有大灾!”
“贫道与你有缘,或可为你消灾解厄!”
简春莉再傻,在这个人人高喊破除封建迷信的年代,也听不进去这两个傻子的话。
松鼠就急了,它叽咕一声,无为子赶紧介绍它:“与你有缘的,其实不是贫道,而是贫道肩上的这位尊者。它乃魔界之王,能号令百魔千兽,你若不信,且竖耳一听!”
接着,松鼠仰头嘶叫。周围草木树林里顿时有不少声音跟着嘶叫。仔细一听,这些动物的声音跟这只松鼠差不多。
一鼠叫,百鼠应?简春莉终于有点诧异了。
不过,她要是没认错品种,这只松鼠耳朵上长着粗长一簇黑毛,背毛红棕,前胸白色,这不是一只魔王松鼠吗?!
叫魔王松鼠,就是魔王?
为了让简春莉相信他俩,松鼠和无为子也是煞费苦心了。在简春莉半信半疑地离开时,无为子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告诉她“你今天一定会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