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毕竟是地头蛇,早就清楚军饷存放的地点了,就在县衙门里面的府库,县令不敢在这呆,可是县丞和主簿还是都在的,平时,就是他们这些人管着这些东西。
白风是带着人轰隆轰隆的跑过来的,在他的授意下,刘武卫特意将他看重的那几个吃饭时候没人敢惹的家伙调到了队伍前面,跟着他一起跑,看得出来,这几个也都是不怕事大的家伙,一个个跑得兴高采烈的,如果不是前面有白风压着步伐,他们就直接冲到前面去了。
县衙门门口就是全定蛮县最大的一条大道,无遮无掩的,白风带着这六十多号人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连瞎子都知道要出事情了!再一看这帮兵丁都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谁还不知道,这是又闹饷了!
不过,这次闹饷怎么会有个把总带着呢?
县衙门也是荒废已久,连守门的差役都没有,可是大门紧闭,显然是从里面给插上了。
侯三快步超过白风,叫门这种事情,那是绝对不能让上司亲自做的,要知道,每次来领军饷的时候,这帮开门的都会勒索一点好处,久而久之,这帮子人对来领军饷的兵就越来越不客气,稍不如意就像是骂孙子似的骂,这种窝囊气,怎么也不能让白风受了。
侯三冲上去,用力的拍了拍门。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应声。
白风没有动弹,他是故意先把自己这方的气焰压一下的,这样,待会爆发起来的时候,会更可怕!
其他的兵丁虽然不了解白风的意图,可是,白风今天的表现已经初步的使他们归了心,对这位新任的把总都是挺服帖的,既然他老人家站住了等,那他们也就站住了,等一下就等一下吧。少数心思机敏的人想着,这次闹饷的声势这么大,还有把总带着,县丞怎么也得战战兢兢的吓上一跳,说不定,这饷银即使不用闹,也能下来点。这叫先礼后兵嘛。
侯三又狠狠的拍了拍门,同时大声的喊道:“还有没有喘气的了?开门!”
“怎么说话呢这是?”门里穿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然后就是门闩卸下,大门打开一条缝,从门内探出一个脑袋来,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见是个大头兵在叫门,手上还没塞过来好处,立刻眼眉就立起来了,“你懂不懂规矩,县衙重地,是你这种人闯的吗?滚滚滚,少在这里折腾。”说完咣当一声,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侯三碰了一鼻子灰,这火气也腾地一下子上来了,伸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门上,没想到那个差役手还挺快,关门的同时就把门闩给闩上了,他这一脚,弄得声音挺大,可是没踹开。
还想再踹,却被白风拉住了,同时听到身后那六十来人一起抽冷气的声音。
回头一看,侯三也吓了一跳!
白风单手拎着衙门口的那个石头狮子,跟拎着块豆腐似的,就跟侯三说了一句话:“mb的,老子闹饷来的,又不是逛窑子,这么规矩干什么?”
说完示意侯三让开,他倒是抡起狮子就砸,没两下,就把门闩给砸断了。
话说那个差役还靠在门上悠哉悠哉的看指甲呢,边看心理还边想着:“这帮穷鬼,连点孝敬都没有,还想进衙门?这天光还早呢,爷就让你在外面站一会,风凉风凉你那不开窍的脑袋!”
然后……门就被砸开了,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撞了个狗吃屎的造型。
白风当先一步跨了进来,手里依然拎着石头狮子,左右看了看,大步走到这个差役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领子,脸贴脸的问道:“发饷银的呢?在哪呢?”说话的时候这六十多号人都围了过来,个顶个的围着他瞪眼睛。
这差役当时就尿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带头的看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可他怎么就拎着个石头狮子跟玩似的?还有这群人?杀气腾腾的干什么?还抹了一脸的血……
“你……你……你们这是要造反……”
“mb的,废话真多,给我剁了!”白风将他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听了他的话,围着的这群兵也不客气,当时就有七八个抽刀子的,刷刷的响声响成一片,更有手快的,刀子已经举起来就要往下劈了!
“县丞在后院睡觉,主簿在城西他姘头那里,司库在窑子里面……”这差役一看真要杀他,立码嘴里跟蹦豆子似的说出一大串的话,“求求你们别杀我啊,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儿子,下有八岁的老母,啊,不对不对,是上有……”
“去你妈的,侯三,刘武卫,带着他去给我把什么主簿司库的,都抓过来!剩下的,咱们去伺候伺候县丞大人!”
县衙大堂。
白风顶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坐在公案后面,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在那等着,堂下呼啦啦跪了一片的人,大部分是这县里的小吏差役什么的,都是从旁边的厢房中抄出来的。
他的手下出了十个人,都是那些被他看好的,身子骨精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些兵,这十个人就是刚才抽刀子最快的,此时刀子也没放下去,个个站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跪着的这帮人,仿佛只要有人动一下他们就会抄家伙砍人一样,吓得那帮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没过多久,后堂传来了县丞左斌的怒吼:“你们吃了狗胆!是哪里来的兵?你们这是造反知不知道?啊?还不快把我放下!”
很快,两个士兵架出来一个衣冠不整还没穿鞋的家伙,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脑袋上束发的网子都没带,发髻就那么散乱的放着,在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手里半点都没有老实的时候,挣扎不已还破口大骂:“我是这里的县丞左斌!你们这帮狗崽子,敢抓我!我告你们个造反的大罪!”
到了地方,这帮军爷管他是现成的还是不现成的呢,一脚就给踹跪下了,这家伙还想挣扎着站起来,那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一手扳一个肩膀,脚上踩住他小腿,用力一按,左斌当时就是一声惨叫。
白风在上面看着呢,一见手下人这么凶猛,他倒是笑了:“别的啊,起码这也是正八品的县丞大人,你们怎么能这么作践呢?快快快,还不扶大人起来?”
那两个小兵一听,也就松了手,放任左斌站了起来。
左斌站起来之后不忙着说话,反而对着白风怒斥:“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还不给我下来?那知县的位子是你能坐的吗?”
白风一乐,没理他的话茬,反倒是问那押他来的那两个兵:“这谁啊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启禀白总,他就是咱们县的县丞,左斌。”
“呦,县丞大人啊,久仰久仰,怎么?左县丞怎么这幅打扮啊?连鞋袜都没穿……”白风仔细打量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怎么连裤子都没穿,披着件袍子就出来了?哈哈哈,你们是从被窝里把他拽出来的吧?”
那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刚才回答的那个士兵施了一礼,说道:“回白总,我们是从女人的肚皮上把这老家伙拽下来的,当时他还在跟县衙的丫鬟办事呢!”
“哦?这天光大亮的,还办事?左大人挺有雅兴啊?哈哈,你们两个,也太不厚道了,左大人正爽的时候怎么能打断呢?把他衣服给老子扒了,让他继续爽着!”
“啊?”士兵不解其意。
白风继续忍着笑:“我说把他衣服扒光了,给大家伙开开眼,看看这左大人的本钱。”
“你……你!”左斌吓得脸色煞白,指着白风骂道,“你是哪来的狗崽子?竟敢如此对我……”
白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给我扒了,另外,让他把那张狗嘴闭上!”
从后面又过来两个兵,四个兵一起动手,这左斌也就穿了一件袍子遮羞,哪用得着多长时间?只是刺啦刺啦几声,这老头子就变成了光猪一头,站在那里双手捂着下面,气得脸色跟死人似的。
这还不算,虽然他不骂了,可是谁让他刚才那么嚣张呢?后上来这两个兵明显比较狠,扒光了人家衣服之后,顺手赏了他左左右右七八个耳光,直接把他打的两腮肿起,涕泪横流,还不能擦,要是用手擦的话,那他下面那萎缩成一个小球的小二就要露出来了!
“我先介绍一下,我叫白风,是北城的那个把总,前几天才刚到任,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你骂了我一句,我赏了你几个耳光,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欠谁的。”
“咱们从头开始论。你是个县丞,满打满算算是个八品官,我却是个把总,按大威朝的官衔,这把总怎么也算是个正七品,我就想问了,你这个正八品的县丞见了我这正七品的把总,为什么就敢这么嚣张?见了上官不施礼还咆哮怒骂,莫非你是觉得我们当兵的好欺负?”
“哎呦,对了!”白风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我忘了,我们驻军的军饷是归你们县衙门发啊,这么说起来,我还得好好巴结巴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人低着头看不到面目表情,可是这光腚的县丞却一脸的倨傲,嘴里还嘟哝几句,明显是“算你聪明。”之类的废话。
45.第二卷 戏浅滩-45 抢劫啊抢劫
一见他是这么个反应,白风倒是笑了:“这年头可是怪了哈,这欠债的是大爷,咱们这要债的反倒是成了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