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瞎折腾的庞氏,个子都与张氏差不多……
卢栎有些沮丧,根本不能排除多少人!
他长叹一声,将小木棍塞给赵杼,“我是高诚,你来杀我。”说完他立正站好,等着赵杼行动。
小木棍在赵杼手中仿佛有了灵气,顺着他手指摆动转的流畅又漂亮。
可惜拿着木棍的手伸过来,又放下了。
卢栎:……
“你干什么!来啊!”
赵杼眼梢微垂,“我不想杀你。”
卢栎差点翻白眼,赵杼要真想杀他,他还不干呢!但是——“这只是模拟!假的好吗!”
赵杼傲娇转头,“假的我也不愿意,我舍不得。”
卢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
虽然这话很让人感动,但考虑到说出这话是身高腿长,一身腱子肉,威武不凡,冷漠霸道的平王赵杼……卢栎就觉得脑补无能。
这真的是赵杼吗?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被谁附身了吧!
卢栎抢过他手中木棍扔了,让他手握成拳,抵在自己肋下,“这样行了吧!”
“还是用了拳头……”赵杼把手伸开,改推摸着卢栎,“这样勉强还行。”
这还像杀人吗!谁家杀人是情意绵绵的摸着啊!接下来是要推倒床戏吗!
不过好歹赵杼没走……就也将就了。
卢栎想象着高诚的样子。
被刺中脾脏,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疼痛之下站不住,必得找靠的地方。巷子比较宽,站在正中不靠墙……所以,他就得靠着凶手喽?
卢栎抱住了赵杼肩膀。
地上血迹很统一,是整片血泊,所以死者没有被凶手推开。
可高诚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喊人?
卢栎问出声,赵杼眉头微压,“会不会是凶手说了什么?”比如足以威胁到高诚,让他不敢开口求救的话。
“那这话得相当有份量才行。”卢栎眨眨眼,“莫非这高诚身上,真有了不得的秘密?”
赵杼修长双眸眯起,月下有种让人渗冷汗的冷暴,“这就要看看武安侯府传来的线索了。”
卢栎背着手,面色沉吟。
短短的侯府之行里,得到的信息不多,但也不算少。
这高诚年过三十,尚未成亲生子,是个会办事的人,却因为好酒让大家不喜欢。他搬到偏僻小院,乐的清静,怎么闹也不会有人管。所以在侯府里,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不少,真正交心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他聪明又有能力,若真有什么秘密,会告诉别人?还是不那么亲近的人?
而且什么秘密那么重要,他宁愿选择死,也不能这个秘密暴露?
难道……“是那个消失了的剔红漆器?”
赵杼却摇摇头,不甚同意,“漆器并不贵重。”
贵重之物,比如万里无一的世间至宝,或者象征性非常强的东西,例如传国玉玺,是见了就能要人命的东西。可本朝漆器众多,制作工艺复杂了点,但想买一个却并非难事,民间偶尔咬咬牙也能置的起,这样的东西会让人丧命?
赵杼解释完,看到卢栎写满‘反对,不同意’的脸,换了个方式,“我不是说非贵重物品一定不能使人丧命,漆器里也有特别华美精致价格昂贵的,也许内里刻有暗格藏有它物……只是东西的价值再高,远远不如人们自身性命重要。”
卢栎这就明白了。
古代制度不同,下人对主子有种独特的忠诚,但真正肯为主子付出性命的忠仆,还是不多的。下人也是人,也有家,也有牵挂,你施的恩不足以让他们感激到一程度,你的家族不能给他们来带来独特的地位财富及荣誉,想让下人们不顾性命忠心于你,也是很难的。
不是卢栎看不上高诚的忠心,其一,崔洛虽然姓崔,却并非是崔姓嫡枝,幼时成长环境不怎么样,为人风仪礼仪更是不消提,从上京嫡枝崔家转到给崔洛当下人,高诚是否真的乐意?崔家名门,世仆身上多少也会沾些世族风骨,到底怎么看崔洛,很难说。
其二,高诚聪明,会办事,却好酒。他要真看得上崔洛,甚至愿意为他去死,怎么会不上进,沉在酒里呢?一个人若将生死置之度外,戒酒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其三,高诚是孤家寡人,自己没娶妻生子,娘老子也早已去世,俗话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样的人牵挂最少,想施恩难度很高,想让他死心塌地效忠,就更难了。
莫非他效忠的对象不是崔洛,不是武安侯府?
脑中刚划过这个想法,卢栎就摇了摇头,不是没这个可能,但高诚是崔家世仆,连崔家都能背叛,新主子当然也能背叛,什么都没命重要么。
意志不坚定的人,甭管知道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上大刑,全都能招,高诚面对生死危机,还能不叫出来,这个威胁肯定比忠心更重要……
“什么比忠心更重要?”赵杼重复着卢栎问题,突然缓缓一笑。
他拉卢栎过来,搂住他的腰,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间印下一吻,“你喽。”尝过情爱滋味的人都知道,就算用江山来换,搂住爱人的手都很难松开。
卢栎目光微动。是啊……只要是人,总会有牵挂。没有家人朋友,没有妻子儿女,不证明他不会爱人……
“高诚……喜欢谁?”
赵杼深深吻住他,“谁知道呢……”
……
卢栎今夜只是热的心里闷不想睡,便来现场逛逛,能找到新线索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没想到结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