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是这么得决绝!
说完,云暖朝他微微躬身,再次道歉。然后分开众人,小跑着离开。
邓可欣连忙追了上去。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这是场郎有情妾有意的秀恩爱,没想到变成了郎有情妾无意的单箭头求爱,还被无情丑拒。
一时间,不少人替丁明泽鞠了一把同情泪。
晚上六点多,天色早已暗黑,但明天就是元旦假期,大街上亮如白昼,时不时有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从云暖的身旁嬉笑走过。
她把围巾朝上拉了拉,对一脸担心的邓可欣说:“你快回家吧,明天一早不是要赶大巴回家过节,东西收拾好了吗?”
邓可欣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云姐,你还好吧?”
云暖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肩,“那我先走了,新年快乐!”
“好,你也新年快乐!”
回到家,甩掉鞋子和包,云暖衣服也没脱,灯也不开,一个人坐在黑洞洞空落落的屋子里,抱着一只辛苦牛公仔发呆。
随着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亮了。
丁明泽:【我在k歌王,我想见你。】
云暖没有回复,直接将手机扣到茶几上,去洗澡。
从洗手间出来,她拿起梳子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划开了手机。
果然,丁明泽又发来一条语音:【这是最后一次,求你。】
他似乎是喝醉了,口齿有些不清,声音也没了往常的清越,变得沙哑而饱含痛苦。
云暖还是心软了。
这一次,就当做最后的了断好了。
江城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深夜里湿冷的夜风一吹,凉意象水一样无孔不入地渗进肌肤。
一阵北风呼啸而来,吹得贴着她一侧的大衣衣摆狂舞。云暖竖起领子,将羊绒围巾拉高,半张脸埋进去,站在车辆稀少的马路边默默地等待网约出租车。
出租车上,林霏霏给她打来电话。
“暖暖,你元旦有安排没,如果没有,咱们去看看大学辅导员卢老师吧。听说她因为肿瘤刚做了子宫摘除手术。”
云暖吃了一惊:“卢老师才三十出头吧,怎么会?”
“嗯,这种事情没办法的。”林霏霏叹气道。
“好,那肯定要去看看的。我记得卢老师家就在a大教职工家属院,不过门牌号我忘了。二班的静宜不是留校了吗,我问问她。”云暖说。
“行啊。我再在群里喊一喊,看谁有时间,大家一起去。”林霏霏这个人看着酷酷的,其实人很好,也很热心。
云暖在ktv的包厢找到丁明泽。他靠在沙发上似乎睡了过去,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七八个空啤酒瓶。
她拍了拍丁明泽的肩膀,叫他的名字。
丁明泽睁开眼,看到云暖,慢慢聚拢目光,突然把她拉到怀里,“云暖,我喜欢你。”
云暖挣脱开来,“你不要这样。我今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不能自欺欺人和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也不公平。”
良久,丁明泽压抑的声音响起,“云暖,你真的就没有半分喜欢过我吗?”
“抱歉。”云暖低垂了眼。
丁明泽抬手使劲搓了搓脸,重新开了一瓶啤酒,又开了一瓶饮料递到云暖面前,“陪我喝一杯吧。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以后肯定会避我如蛇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云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慢慢接过饮料,与他碰了碰杯。
丁明泽一仰脖干了手中的啤酒,然后看着她,眼神缱绻。云暖被他看得受不了,侧过脸,喝了好几口饮料。她站起来要走,丁明泽拉住她的袖子,“我们能不能再合唱一次?”
反正话都说这么多了,再唱首歌也无所谓。云暖点点头,再次坐回到沙发上。
《因为爱情》的音乐响起,丁明泽唱得很投入,而且和年会时完全是两个感觉,唱得那叫一个柔肠满腹、缠绵幽怨。
唱到一半,云暖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被包厢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晃了眼,她觉得头晕眼花,不远处的液晶屏都有重影了。
好端端的,她又没喝酒,怎么会这样呢?
她强装镇定地看了一眼丁明泽,他似有所感,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还对她笑了笑。
云暖也报以微笑。
她心口狂跳,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刚才那瓶饮料里被人下了药,至于目的,看看眼前拖着不许她走的丁明泽,她明白了。
之前种种不过都是叫她出来的手段。
云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偷偷摸出手机,给林霏霏发了个定位,然后拨通了电话,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进大衣兜里。
随后故意将大衣的扣子全部解开,稍稍抬高声音,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好热头好晕,我要回家了。”
丁明泽看她一眼。这药名叫乖乖水,他也是头一回用,对方说大概要十五分钟才能起效,不仅能让人丧失行动能力,还能致幻,有催情的作用。他算了算时间,道:“不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对了,你喜欢听《往后余生》吗,我唱给你听。”
云暖胡乱点点头,嫌热似的脱掉了大衣,很快歪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丁明泽一边唱,一边观察她的反应。见云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双眼轻阖。于是放下了话筒,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