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一路昏沉地回到家,进了门之后习惯性地将围着腿转圈圈的林小骨抱起来撸了撸,然后给检查水和猫粮。确定一切都还充足,林静便将钥匙一丢就把自己砸在床上睡觉。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一点了。她揉揉脖子,伸了个懒腰,便看到林小骨也从床前的垫子上醒了,打了个大呵欠之后跳上/床来,在她被子上踩来踩去,等着被她摸摸。
对了。林静趁机抱住它,指尖一点修为探入它的体内。
片刻后,林静不由得看了林小骨一眼。
它体内还真有另一个神识。不,这根本不算是“一个”神识,顶多算是神识碎片。看来狐狸精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神识严重受损。这么微弱的神识,那一点月光草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狐狸精居然还强行化出人形。
现在好了,不出三天,这狐狸精的神识绝对要完蛋。
林静眉头皱了皱,举高林小骨到面前,小声问:“儿砸,你说,阿妈救不救他?”
林小骨的眼睛圆圆的,望着她喵了一声,好像在说:您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确实。医修的天性,不能见死不救,这还真个麻烦点。
林静气鼓鼓地点点它的额头,翻身下床。这天晚上刚好是十五,冬夜的月光明亮澄澈,从西边的窗子照进来,地板上一片雪白。
阵法治疗是医修治疗中最难的一种,如今她修为没完全恢复,只能用手术刀在地砖上划了一个聚灵阵。
坚硬的瓷砖在手术刀之下好像豆腐一样柔软,但阵法画好,除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之外,又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林静将林小骨拎到阵法里,叮嘱说:“没事就呆在这里,别让他死在咱们屋子里。”
“喵~”林小骨眼睛睁大,十分兴奋地接下了这艰巨的任务。
林静摸摸它的头,洗个澡,打开电脑,坐下来打开手机,发现高大胖给她发了微/信,说她辛苦了,让她休息一两天,需要她的时候再去局里。
正好,她忙着呢。林静将手机一丢,又跟论文奋战起来。
其实关于独角狮毒素处理的论文林静很早就写好了一稿,现在不过是再倒腾几下,将论文修改得更精细。第二天上午下班之前,林静就将论文发给了她的博士导师和孙副主任。
博士导师和孙副主任只帮她改了些格式,并且坦言:“独角狮毒素的处理是世界难题,目前没有任何有效研究。林静,你这是独一份,是我们的骄傲!”
孙副主任要她立刻给n刊投稿,林静在第三天上班之前投,居然在中午就收到了过稿的邮件!
当时林静还没睡醒,就接到了孙副院长的电话。
“林静,你的论文在n刊过稿了,而且科学院的院士们看了你之前的研讨会资料,对你的研究成果非常感兴趣。几天前他们就提出了要来医院开研讨会,医院也答应了,就在明天早上九点,还在第一会议室,记得准时到啊。”
明天?医院的第一会议室?林静彻底清醒了,眼底满是欣喜的光。
难道……
“对。”孙副院长含笑说。“你有医学的研究成果,谁敢不给你回医院上班?咱们医院,还得靠你。”
“谢谢孙副!”林静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呆了三秒,然后猛地跳起来,抱住林小骨给它举高高转圈圈。
“儿砸~~~”
林小骨给她吓了一跳,又被她的欢喜感染,跟着兴奋的喵喵喵起来。
与出租屋的欢喜相比,玄学局里可就愁云惨雾了。
按照林静化验血液得出的线索,巡察们兵分几路,连续奋战了3天,案情终于有了进展。
首先是废弃仓库附近仔细排查,终于在附近的河流里发现了针刀。经过童芳尘的化验和对比,死者的伤口确实是这针刀造成的。但问题是,针刀被水泡太久了,上边已经没有指纹了。
巡察们只能通过针刀的型号追查,终于查到a医大丢了一个相同型号的针刀。再一追查,终于查到,针刀是一个学生偷的。巡察们将学生拘留审问,学生倒是承认自己偷针刀,却始终不承认自己和妖兽实验有关。
“阿sir!”那学生不知道看了多少港剧,开口闭口连个同志都没有,只会叫这称呼。“真的不是我,你看我手上没二两肉的,怎么可能抓妖兽?我给妖兽吃还差不多!再说了,我抓妖兽干什么?”
审了一天,医学生还是这说法。把审讯的巡察气得一肚子火,回到办公室就灌了自己一大杯凉茶。
“气死我了,这小子背后一定有人,来头还不小,否则的话,他不会这么有恃无恐。md,气死老子了!老大,这怎么办啊?”
虽然现在已经是灵气复苏时代,修仙成风,但基本的法律体系还是沿用现代人类社会的。审问的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不能出拘留书就要放人。
从带走医学生到现在,已经过去10个小时了,天都又亮了。再耽误下去,只能放人了。
楚明渊靠在椅子上,捏捏眉心,问:“法医科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新发现,因为林法医不在,老周和小童俩不顶用。”高大胖也加了两天班,黑眼圈堪比熊猫。“老大,要不咱们……”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楚明渊如冰似雪的目光被冻住了。
“呃……那个,我上次不是为了赶紧破案嘛!”高大胖赶紧解释,“老大你看,既然人都调来了,那咱们不用,是不是可惜了?还是把林法医叫来吧,也许有新发现呢。”
“不用,她以后不会来了。”楚明渊一手抓起风衣一手抓着钥匙,“天朗,你带人继续审问,陶磊、丁冬,准备一下,你们跟我走一趟。”
“是!”鸟窝头迅速拿好物件跟了出去。
那女警丁冬应道:“老大,我找下护手霜,你和磊哥开好车在门口等我呗!”
她是玄学局刑侦队的唯独的一枝花,也是刑侦队里唯一一个木系修士,玄学局上下都当她是棵娇花护着。所以楚明渊和鸟窝头都没说什么,只是走了。
等两人一出门,丁冬就跳到高天朗身边,扯住他悄声问:“怎么回事?我回趟老家而已,咋就跟不上时代了?这林法医是怎么回事?”
高大胖无奈,只好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嘀咕:“我这一心为公的,哪做错了?怎么老大一副看涮猪脑的表情看我?”
“唉!你啊!”丁冬狠狠地敲了他脑门一下,恨声骂道:“老大被你害惨了!他和林家的关系、林法医的关系本就很微妙,你说他到底是跟林家女儿订婚,还是跟林法医订婚?这事老大自己还没定呢,你就一纸调令把林法医从医院调过来了,在林法医看来,这不就是老大联合林家毁她前途吗?林法医没弄死老大,还真是个慈悲心肠的好人了!”
“不至于吧?”高大胖挠头,“老大要是跟林家合作对付林法医,问我要院长电话干嘛啊?他不是要帮林法医吗?”
“这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没听刚才老大说,林法医不会来了吗?估计是老大用楚家的权势把林法医又调回去了。”丁冬分析着。
高大胖瞪大了眼:“林法医调回医院了?那咱们怎么办?童芳尘才给她教了两天,会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