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其实是有点愁的,本来想从服务的角度下手再拉一点优势,但这样一来她的人工成本势必要增加许多,而她的价格却不能在此基础再往上提了,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想法子。
这种事,总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没法给她出主意,纠结了几日后,她决定去找姬冰雁商量一下。
这件事的确是她过于乐观而判断错误了,所以去的路上她就做好了被姬冰雁嘲讽的准备。
结果去到那边之后,姬冰雁居然不在。
问了分号的掌柜与伙计,说是一早来了一趟就急匆匆走了。
“他有说去哪吗?”林诗音疑惑。
“姬先生没说。”掌柜摇了摇头,又道,“其实昨天下午他也出去了挺久,但晚上还是回来了,要不您在这儿等等?”
林诗音心想反正自己没什么事要忙,去哪里都是等,不如就在这算了。
于是她颔首道:“行,给我壶茶,他回来了叫他直接上来找我。”
说罢她直接提着裙子上了楼。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姬冰雁一直到未时才回来,那会儿她差点没撑着脸直接睡着,连推门声都没听见,直到姬冰雁绕到她面前问她来干嘛才堪堪回神。
外面大概是下了雨,他身上还挂着水珠,离得近了说话时,叫林诗音顿觉寒气扑面而来,尚未开口便已先皱了眉。
“你去哪了?”她问。
“去了几间京城有名的酒馆。”他一边说一遍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到一旁,“入了冬后他们不是一齐搞暖锅了嘛,我去瞧了瞧。”
原来他们俩是想到一处去了。
林诗音松了口气,仰头道:“我原也是想找你商量这个。”
姬冰雁还没坐下,听她开口,便垂眼望过去,眼神里藏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现在信了?
不过这可不是互相嘲讽斗嘴的时候,所以这话他到底还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抖了抖前襟沾上的雨水后,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姬冰雁问。
“想不到什么好的,才来找你。”林诗音很坦诚,“我听这边掌柜说,你这几日都在往外跑,估计已经把城中酒馆看得差不多了吧?”
姬冰雁点头:“办法不是没有,我观大部分人都是在退而求其次,只要咱们能立刻开出更多的店,不愁生意回不来。”
林诗音知道他说得对,但这太仓促了,恐怕来不及。
果然,下一刻他就继续道:“怕的就是咱们还没筹备齐全,他们已经把这部分客人给套牢了,毕竟咱们说穿了没什么绝对优势,不过是占了个先机。”
“第三间店我一直有在考虑,原本的打算也是过了年之后就开。”林诗音说,“提前的话的确太赶,不合适,我人手也不够。”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姬冰雁果断道,“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但我们现在没有让他们宁愿排队也不去别处……”
说到这里他们俩仿佛同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视了一眼。
林诗音:“有的。”
姬冰雁眯了眯眼:“对,有。”
整个京城稍有名些的酒馆都在学他们,唯一的例外恐怕就是他们的合作对象吸虹楼了。他们的确是没有让客人宁愿排队多等上半个时辰也不去别家的特色菜,但吸虹楼有啊,吸虹楼当初为了把价格压低一点,可是还答应了林诗音,每年送她四坛醉寒江呢。
这不,今年的份可以去要了。
“这样,我把醉寒江拿出来当成酬谢客人的彩头。”她迅速想到了一个刺激消费的好法子,“每隔三个月抽一次,不行,三个月隔得太久,我得和吸虹楼再商量下,多给我一些,实在不行就用上那位的面子。”
“如何抽?”姬冰雁还没明白她的想法。
“比如在我们店里花够多少银子,便有资格参与抽签,每隔一段时间抽一次!”她解释道。
这么一说,姬冰雁就立刻懂了:“如此一来,为获抽签资格,在吸虹楼排不上队的人便会来咱们这碰运气。”
“对!”林诗音一拍手,“毕竟只要运气够好,等于能不花钱得一坛醉寒江。”
大部分有钱却身份不太够的人,估计都会愿意多碰碰运气的。
毕竟这听上去可是“不花钱”。
“那你还得分出人来专门记各个客人花了多少钱。”姬冰雁见她已经兴奋起来了,忙如此提醒道。
“这点人工我还出得起。”她没当回事。
“恕我直言,这可比对账要累多了,还麻烦,现在只有两家店可能不明显,但日后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将店开遍大宋,光是记每日来往的客人,就能累死十个账房。”姬冰雁说。
被他这么一说,林诗音也冷静了不少。
是哦,这种数据统计起来的确是很麻烦的,这个年代又不像后世那样可以直接用电脑代劳统计,两家店都在京城时,互通有无还算不得什么,那要是日后有人在别的地方花够了钱,想要到京城来试试手气呢,她是不是还得为了确认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而叫人那个地方的账本一道送来?
……日哦,这么一想真的好麻烦啊。
不行,得换个思路。
“那这样,我们这边只做记录,给有资格参与抽签的人发一个证明资格的东西,令牌啊纸笺啊都行,凭那个东西来抽如何?”
“这不还是一样?区别在哪?”
“区别可大了。”林诗音耐心地给他解释,“比如我们如果标了一百两银子可抽一回,我们就可以正常记账,这个人这次花了十两,可得纸笺一张,下次花了二十多两,便可得纸笺两张,等他满了十张纸笺,便可来我们这换一个抽签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