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李八卦喜欢的会是什么,小猫,小狗,小鱼,小虾?
“好,你想变什么?”
闻言李八卦眼睛里突地燃起一簇又亮又红的火苗,激动得嗓子都破音了:“老虎,大老虎,能吃多多东西的那种!”
有天界仙官参加的生辰宴,肯定会有很多可口美味,她一定要变成最能吃的动物才行!
池砚:“……”
……
入夜,空中繁星璀璨,照得地面白净如霜,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鸟鸣虫叫。
咚,咚,咚。
这时,静谧的竹海里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山崩地裂一般,连地面都在颤动。
孟洵微微掀开眼帘,从温泉里起身,修长如竹的手指一点,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便飞到他手中。
见泉水又黑了不少,他长睫在眼睑下投入方小小的阴影,系着腰带的手滞了滞。须臾穿戴完毕,他这才转身出了被层层叠叠金鱼草掩盖的温泉。
等他走后不久,只见那些雪白的金鱼草被一阵黑雾笼罩,花冠逐渐变黑凋零,而那一潭黑如墨的温泉,再次恢复清澈的淡绿。
离住所越近,地面颤动得越厉害。
难道是有人,或者东西闯入?
这个时间,李八卦应该回来了!孟洵心头一紧,脚步不自觉加快,平日要一盏茶的路程,他不过眨眼间便赶到了。
只是院落里什么都没有。
明亮的月色笼罩着小小的院子,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晚风卷起地面的新鲜的竹叶,孟洵眼神一凛,腰间的玉笛当即飞向不远处的竹林:“出来!”
“嗷呜!”
下一瞬,一声震彻竹海的虎啸响起,一只又肥又胖的老虎被玉笛从竹林里赶了出来。
因为孟洵没有下命令,玉笛并没有下重手,因此那只老虎揉了揉有一点点疼的老虎屁股,就很是嚣张地跑到他面前,甩着尾巴跳来跳去:“嗷呜!嗷呜!嗷呜!!”
孟洵从没见过如此肥胖的老虎,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震惊看向老虎那圆鼓鼓的肚皮,眼神倏地冷了下来,手指捏得咔咔响:“你好大的胆子!”
语落,他周身冒起盈盈的白光,第一次,动了杀意。
一时间,璀璨的星辰被越来越多的乌云遮住,滚滚雷声在天际响起,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只孟洵手执通身冒光的玉笛,精准刺向老虎的喉咙。
忽明忽暗中,一个熟悉的小包包闪过,摇摇欲坠地挂在老虎脖子上,一晃一晃的,许多瓜子蜜饯“唰唰”掉了出来。
是他给李八卦缝的腰包!
千钧一发之时,乌云退散,繁星再次照得地面恍若白昼,玉笛从老虎脖颈擦边而过,削掉了几缕毛发,一落地便化作一簇簇蓝紫色的火焰。
“嗷呜……我的头发!”很快,熟悉的童音响起,那只老虎垫着厚厚的肚皮,以极其舒适的姿势趴在那几簇火焰旁,哭得伤心欲绝,“头发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少了几根,嗷呜!”
“……”孟洵僵在原地,过了片刻,不确定道,“小八卦?”
“嗯嗯,是我!”老虎从地面爬起来,抖了抖胖乎乎的身子,顿时现出真身,赫然是白白胖胖的李八卦。
她跑到孟洵面前,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就仰头一副求夸赞的表情:“大师兄,我今天学会变老虎啦!是不是好厉害!”
孟洵看着李八卦耳边那簇被玉笛削掉的发丝,眸底暗波流动,久久都没有回答。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杀死了她。@泡@沫@书@阁@娃@@娃@整@理@
“大师兄?”李八卦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
孟洵还是沉默着,并不理她,只转身往住所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八卦,奇怪,大师兄怎么了?
她疑惑地捡起掉出来的瓜子蜜饯,吹干净放回腰包,追上去亦步亦趋跟在孟洵身后。
回到住所,孟洵依然不理她,只把热好的宵夜端出来放在桌上,是一碗酱油炒饭,晶莹饱满的米粒裹着豆香四溢的酱油,粒粒分明,加上颜色翠绿的葱花,晚饭又是吃豆腐青菜的李八卦恨不得扑上去抱着碗大口刨。
可是,她不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一向脾气温和的孟洵确实是生气了。和八景宫那只牛一样,一生气,就不理养牛童子,也不吃养牛童子喂的草,
她站在门边,半晌没有动,孟洵微叹一声,还是出口道:“今天不饿?”
“饿的!”李八卦擦了擦口水,忙不迭点头。
“那为何不吃?”
李八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去,小心翼翼拽住孟洵的手:“你不生我气了吗?你不生气,我才吃。”
她的手热得像小火炉一样,孟洵一时有些恍惚,他确确实实是生气了,不过气的是自己罢了。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亲手毁了他唯一可触及的温暖。
他低头,抱起之前不知道变成老虎去哪里打滚,现在全身脏兮兮的李八卦到椅子上,端起酱油炒饭温声道:“我不生气了,吃吧。”
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孟洵,不确定道:“真的吗?”
“真的。”孟洵一笑,似忽来的春风吹散漫天的寒意,舀了满满一勺香气扑鼻的酱油炒饭,“我喂你?”
李八卦总算放了心,一口吞光勺子里的炒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