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人从身后扑了上来,叫道:“大人!”正是迟一步上楼来的无艳。
无艳不顾一切地扑到尉迟镇的背上,从后面用力抱住尉迟镇,大声叫道:“大人,大人!”
薛逢又惊又怕又气,几乎晕厥,厉声道:“没救了!他已经失去心智了!这禽兽,快快杀了他……”
无艳叫道:“你住口!”
薛逢又气又惊,几乎晕了,被尉迟镇死死压着,一刻如同地狱。
因被无艳抱着,尉迟镇似察觉身后累赘,手上一松,便要将无艳挥开,薛逢趁机往旁边挣扎开去,无艳反而捧住尉迟镇的脸,叫道:“尉迟大哥,你瞧瞧,是我,我回来啦,你别怕,我会治好你!”
薛逢惊魂未定,才要提醒她,却见尉迟镇低吼了声,似含糊说了句什么,竟丢掉薛逢不理,一转身,轻而易举地抓住无艳,顿时便将她抱在怀中。
无艳睁大双眸,叫道:“尉迟大哥……你还认得我么?我是无艳啊。”
尉迟镇的脸色有些狰狞,不似昔日般温和,听了这声音,脸随之往前一靠,几乎贴上无艳的脸。
那么一瞬间,无艳甚至有种他已经亲吻下来的错觉。
薛逢双手撑地,勉强坐起身来:“无艳……按照我说的那样……”
薛逢才要示警,无艳忽地大声叫道:“我不要!尉迟大哥不会死的!”
薛逢一惊,尉迟镇身子一抖,继而像是难以自控般地战栗起来,原本睁大的双眸也随之一动,浓眉缓缓皱起。
无艳含泪叫道:“尉迟大哥?大人?大人!”
尉迟镇的手捏着她瘦弱的肩头,力气大的仿佛能将她的肩胛骨捏碎,无艳却一声也不肯呼痛,只是望着尉迟镇的双眸,一直看到他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无艳心中砰然一动,却听得尉迟镇嘶声道:“不是叫你……走了么?”
无艳闻言,顿时双泪横流,竟大叫道:“大人没事,没事!”
薛逢就在旁边不远,自然也听了这句,惊骇交加,却道:“快……给他这颗药,不,半颗,只能用半颗!”
薛逢说着,抬手将药递过来,无艳扫一眼,仍旧凝视着尉迟镇,却见他低着头,仿佛在强忍什么。
无艳极快探手把药取来,手指捏碎取了半粒,送到尉迟镇嘴边,道:“大人,你快把这药吃了,这是解药,你吃了就好了。”
尉迟镇皱眉,双眸之中却透出疑惑之色,竟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似的。
眼看他的神情重又变得严厉近乎狰狞,薛逢暗叫不好,断离发作,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常人难到的极限,对尉迟镇如此自持的人来说,方才都混乱到把他扑倒在地,可见这药效何其可怕,此刻尉迟镇居然还能硬生生撑着保留一丝神智,薛逢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
可是尉迟镇毕竟也是凡人肉身,并非天神,眼看他的身子重又抖起来,薛逢暗中提一口气,准备在他忽然发难之时,先把无艳抢救出来。
就在薛逢打定主意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让他目瞪口呆无法反应的一幕。
无艳本是把那解药送到尉迟镇嘴边,想要他一口吞掉,然而尉迟镇才清明了一霎的眼眸忽地又迷离起来,他皱眉不耐烦似地一偏头,把那药抵开,无艳着急地又往前一送,尉迟镇大叫一声,抬手把药丸打飞。
无艳僵立,此刻她手上还有残留半颗药,可是如果故技重施,恐怕依然无法奏效。
尉迟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跟脸上逡巡,眼神也逐渐染满凶色。
无艳知道尉迟镇即将再度失去神智,来不及多想,无艳将那半颗药丸放进嘴里轻轻含了,同时抬手勾住尉迟镇的脖子,努力踮起脚尖,主动吻向尉迟镇的嘴。
几乎是本能地,尉迟镇有瞬间的愣怔,而后自然而然张开口,同时无师自通且又迫不及待地含住了那送上来的娇软香唇。
他的舌尖卷入,大力掠取她香甜甘美的所有,同时席卷了那颗药丸,迷迷糊糊而又极其顺利地吞咽下去。
大手按压着她的纤腰,也仿佛要将其折断,按捺不住地身躯蹭在她的身上,口中含糊的低吼,宣示着这人即将按捺不住,一触即发。
薛逢从呆若木鸡中清醒过来,眼看眼前情形,惊世骇俗之余,又觉心惊胆战。
他做梦也想不到,无艳竟会用这种方式让尉迟镇服药……他也无法预测,这样做的后果,究竟如何,只是魂飞九天般看着,眼睁睁见尉迟镇如猛虎缚兔,狠狠抓住无艳,大有为~所欲为凌~虐之态,薛逢惊骇之余,想到之前的感觉,顿时一阵凉气自心底而起,他颤声叫道:“无艳,无艳!”
无艳被尉迟镇压住,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让她半点也无法反抗,然而她仍旧试着抬手安抚尉迟镇,只盼服下的药有效,耳畔忽听薛逢叫道:“用针封他穴道,封……”
就像是懵懂的人听了一个信号,无艳心中模糊地想:“是了,还有法子……”然而她的手刚动,就被尉迟镇用力握住压下,此时此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感知,动作也是粗鲁之极,竟让无艳疼得低呼一声。
薛逢见状再无犹豫,手在地上一按,纵身往前,叫道:“尉迟镇,你疯了么,你这样会害死她……”
薛逢不顾一切去拉尉迟镇:“放手!”
尉迟镇欲~火焚身之际大怒,头也不回挥出一掌。
刹那间,有道影子从楼下跃上来,将身一挡,顺势抱住薛逢,踉跄后退倒地,正是那剑仆去而复返。
薛逢倒在剑仆身上,听他问自己如何,却来不及回答,只抬头看向前头,一看之下,紧绷的心弦才略放松。
就在薛逢方才扰乱尉迟镇引他出手的瞬间,无艳拔了银针,刺向尉迟镇胸前两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