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笨。这么久她也该了解他,天大的事情,到他那里,也不过一笑随意,不愿给他人增加太多心理负担。对于他,给或者得,都心地自在。
她紧紧衣襟,奔密林而去,她要去猎一只最大的雪兽。
她走后不久,雪屋里,耶律祁缓缓睁开眼睛。
仿若心灵感应般,耶律询如立即凑了过来,对着他的眼睛,展开自己从容的笑脸。
耶律祁眼神微微疲惫,轻喟一声:“何必和她故意这么说?你明明猜到天香紫给她了。”
“就知道你在偷听。”耶律询如拍拍他的手,“做好事不说出来,好比锦衣夜行嘛。”
耶律祁轻咳,“你这是在加重她的负担,她承受的已经够多。”
“我不这么认为。”耶律询如不以为然,“你的心意,为什么不能让她看见?爱就坦荡地爱,恨就明白地恨。我不强求她做我弟媳妇,但我也不赞同你不敢争取。”
“不敢争取么……”耶律祁微微摇头,笑了笑,“不,我也不这么认为。”
“你到底怎么受伤的?景横波这种人怎么可能自杀?”
耶律祁眼神微微一暗,按住了胸口,这一刀很深,很危险,可以想象,当时景横波用了多大力气。
寻常人自刺难免手软,她为何如此决绝?是心中充满太多破釜沉舟的决心,还是那一刻她依旧伤心欲绝?
随即他轻轻一笑,“这就是我要你,不必费太多心思的原因。”
“嗯?”
“她在幻境中,因为我的参与而改变了心情,但她心中依旧有疑虑有不安,她那一刀自刺,是试探。”
“试探?”
“她重新选择,没有再对宫胤刺出那一刀,却选择了在宫胤面前自刺。她是想看看,宫胤会不会救她,宫胤是否坚定地爱她。宫胤到底有多在乎她。”
“景横波不像这么脆弱的人,她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求别人证明对她的感情。”
“她不需要别人这么做,却需要宫胤。”耶律祁轻轻一笑,笑容里终于露出一丝难掩的寂寥和疲倦,“如果她清醒着,她确实不会这么做。但幻境里展露的,是人内心深处最深的脆弱和祈求,这正说明了,她对宫胤的在乎,和不一样的感情。”
密林里,景横波找到了一棵百年老树,果然在那老树的洞里,发现了一只冬眠的雪熊。
她弯身就去拖雪熊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屁股。没能拖出来,却拔下了那巨大的熊屁股上一大把毛。
熊的吼声惊天动地,整个山谷都似在颤抖,无数雪块簌簌坠落,哗啦啦打在雪屋上。
“你看,她还是很在乎你的。”耶律询如快活地道,“一开始就挑上了雪熊,啧啧,能让冬天最懒的雪熊这么快惊醒,她激怒雪熊的手段一定很缺德。”
耶律祁似在微笑,眼神却闪烁着担心,忽然道:“挖个门洞……姐。”
“为什么。”
“对着树林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