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最起码温度下降了几十度,她单衣薄衫冻得瑟瑟发抖,却执拗不肯让开,她有话要问他!
他却似乎在全力抵御着什么,脸埋在冰雪里,她直觉这样不对劲,非常想不通怎么就那随意一戳就变成了这样,忍不住伸手去扳他肩。
“让开——”他忽然低喝,声音急迫。
她下意识猛地扭头。
一道冰剑自他肩下电射而出,嚓一声擦她颊边而过,只差毫厘就戳到她眼睛,她眼皮差点就被立即冻粘了起来。
她急忙后退,他却又喝:“后面!”
她下意识向前一趴,身后锁链上一根冰锥忽然断裂溅开,擦着她背心掠过,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再次凝结,当啷一声落在冰面上。
她趴在地上,惊魂未定,他已经急声道:“快起来!”
景横波这才惊觉,热皮肤遇上冰雪是可能被粘住血肉的,她想抬手,果然已经抬不起来,只得猛力一拔,指尖一层薄皮被留在冰雪上,留下斑斑血痕,痛得钻心。
“走!”他道。
景横波一抬头,看见连屋檐茅草都凝结成冰,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这里已经成了雪屋,不能再留。
但他……真的没事么?
她身子闪出一半,又停住,回头看看他,他还趴在冰雪之中,身下冰面越来越高,他还在微微轻颤,以至于那些凝了碎冰的锁链,发出叮当碎响。
这声音提醒了她。他还被锁在柱子上!
她立即过去想解开卡扣,卡扣却冻成厚厚一团,她先发出求援信号,然后拔出腿间的刀开始砍柱子,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直觉告诉她,这样留下他,他会死!
再多恩怨,再多愤恨不解,她都不能这样撒手一走了之。
刀高高举起,狠狠挥下,每一下都用尽力气,铿然声响,竟如金铁之声。
冰雪碎片溅到她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没擦脸,瞪大眼睛,发现刀上刹那已经挂了一层厚厚的冰,成了冰刀。
而刚才砍掉的,只是柱子上的冰,柱子连个缺口都没,更要命的是,就在这停刀一霎,那被砍开的缺口,迅速又结成了一层很厚的冰。
太冷了,她牙齿格格发颤,手背毫无血色,手指冻得僵直,只觉得连血液都似要凝结。
这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冷,相比之下当初在雪谷,简直可以算温暖如春。
冰刀击在冰柱上,除了碎冰四溅外毫无效果,砍开的冰立即又凝结,一次比一次厚。完全是无用功,更不要说严寒天气下的任何动作,本就极其耗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