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领,半袖,束腰,飘洒的短裙,玫瑰红的丝缎,像最柔美的花瓣。
她记得她有件留在玉照宫的睡裙,依稀就像这个式样。
“哟,某人这是在暗示我吗?”她将衣裳翻来覆去地瞧,笑嘻嘻地咕哝。对着镜子比了比,骄傲地一挺胸。
此刻,远在帝歌的禹春大统领,看着天边的星月,也在笑嘻嘻摸着下巴。
“主上,你那叠图纸有张划掉的,俺还是给做上了。呵呵呵,如果你能看见那件衣裳,那么,恭喜你,女王打算色诱你啦!”
景横波比划了半天,忽然扔开裙子,跳到一边,在自己那个大箱子里翻了一阵,掏出一件红色的东西。
那东西揉在手里小小一团,展开了却不小,红色,平角,毫无技术含量的四四方方一块,看上去像男式内裤,唯一亮点是裆中间似乎有团刺绣,绣的那东西造型比较诡异,有点像海参。
景横波拿着那条内裤,放在自己睡裙边比了比,陶醉地道:“姐手工就是这么精妙,这颜色也选得好,正好和这睡裙搭配,呵呵呵那家伙看见这条内裤,要不要激动得晕过去?”
她将内裤收起,咕哝道:“总算做好了,总得试试大小是不是?”三两下换上丝绸睡衣,冰冷的绸缎冻得她一个寒颤,她找了件大氅披上。将内裤揣在怀里。
“咻。”
下一刻她出现在宫胤的屋子里。
再下一刻她瞪大眼睛,险些一个踉跄栽倒。
眼前一幕,其实景横波想象过很多次,甚至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然后每次都在梦中笑醒,笑醒后怔然良久,怅然若失。
但这一幕现在出现在她面前,那就绝对不是惊喜,是惊吓。
她站在门口,殿中挂一道透明纱帘,帘子后隐隐约约是宫胤的身影,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竟然是个半跪的姿势,背对着她,面对着一个人影,一手微微抬起,另一手手中一捧晶光闪烁的鲜花。
这这这这造型……景横波下巴险些掉了下来——这不是标准求婚姿势么?宫胤怎么知道的?
这念头闪过之后,一个更亮的闪电,劈下她的脑海。
宫胤在求婚?
向谁?
殿内没有灯火,除了一身白的宫胤特别显眼,显眼得发亮外,其余人事物都沉浸在黑暗中,看不见宫胤对面的是谁。
景横波怔了半晌,一股寒气从心底幽幽冒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先前还对她调情暗示,然后转眼对别人求婚?
宫胤中招了?发昏了?脑子秀逗了?
一股怒气从景横波胸腔内蹿起——哪怕宫胤现在是在预演,是在实验,那也不行!
他的膝盖,只能跪给她!
殿里头,宫胤还在跪着,隐约有些奇怪的声音,景横波怒火中烧,不及多想,“咻”一下穿了进去。
下一刻她撞在一个冰冷的物体上,隔着大氅也能感觉到寒气瘆人,她伸手将宫胤狠狠一拉,道:“起来起来,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