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讹人的么,就你们见风就倒,见石就坐的身子,还一日走天下,我再借你双腿,你都走不出这个青牛岭,”
“你这莽汉,道师重修神元,灵识行万里,何必和你们武夫一样每日只知道锤骨练筋”
“你可知在北方的瞭苍国,就是主道术而轻武斗。”
“哼,你个黄毛老儿敢在贺明面前甩大刀,南方的北陆国可不是扬武弃道,”
大家面面相觑,半晌,一个家卫嘀咕道:“这不是在玉阙国么。”
两人身躯一滞,焰漪连忙打圆场道:“玉阙始祖就是个道武双修的旷世之才,他兼修灵识和武躯,才让玉阙在两大帝国之中,安然而无忧,这证明这两者都是难分伯仲,两位叔叔就莫要争执了,更何况,傲世不也是如此擦习得两位的一身真传。”
“两位叔叔自小就和傲世说着彼此武学道术的奇妙之处,我为此也是吃了比别人双倍的苦头,今日倒是又各自都自打巴掌起来了。”傲世也打趣道。
两人也是齐堡地位超然之人,平日在众人面前更是一副道貌井然,今天这番表现如同三岁小二,自己也是觉得不好意思,相望片刻,讪讪地笑了起来。
“贺明的事,还是让我说明一下,”焰漪抿嘴笑道:“这贺明正是北陆国的一代传奇人物,十八岁才入了一个寻常的宗所,后师从当时的武侯廖昆,五年后莫名叛出武宗,加入了北陆国的皇家斗庭,二十八岁时又一气离了斗庭,独自一人找寻天下高手,从北陆国内遍寻而无对手,后才来到了玉阙国,却不知为何在玉阙失了踪影,谁知身藏在这里。他一身集齐了北陆民间和皇家两家所长,不若一般武者只练硬功,更是学会了斗庭里流传甚广的软功,听说身法精妙,敏如鹰而戾如狮。”
话语间,几人已经到了栈楼之处,却见栈楼上已经熄灭了夜间的指路灯。兵士几人,见上来之人一行几人,都是脱俗的人物,想是不是一般人家,连忙上前招呼,却见一名家卫交代了下来路行踪,就放行进了内里。
融复海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不大的厅堂里,哪再见得到一人半影。见融复海一脸失望,傲世安慰了几句,就命众人坐了来,只等人前来招呼。
又是过了盏茶时间,才见羊须老者不紧不慢地从里间踱了出来。
老人边踱边一个劲地拽着身旁的灰羊,嘴里谩骂道“畜生,可知道贪多嚼不烂,一个晚上,你到底是要折腾上几回。”
齐傲世看老人嘴上念叨着,步履行的稳健,左摇右摆之间,每个落脚之处,虽然是行迹飘忽不定,也正好堵去了旁人上前的后路,他只能站在原位,微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可是贺明,贺老前辈。”
老人装着糊涂,老眼没有一点昏花,他瞧行礼的少年郎眼中清亮而无波,谈吐自若,心想这几十年不问世事,天下倒是多了好些后起之秀。堂上的另外两名中年男子,一个目光精准,生的是耳清目明。另一个双掌厚实,四肢微悬,一双斗大的牛眼闪着热芒盯着自己,任何男人都是梦想被妙龄女子这般注视的,只是换做个男人,他心里一阵发毛。居中的女子秀美端庄,云鬓倾倾,手下的人也是训练有序。心里已是猜到了大概:“这青牛岭想来难以太平了”。
齐傲世见老人一念之间,眼光忽亮忽闪,也不声响,只是再客气的问了一句。“这位前辈可是贺明贺老前辈。”
老人听得青年人再次叫出自己的名字。“容貌精绝,左文右武,红颜无双,现世一人,齐堡二少爷如此人物,到了我这简陋之处,还真是晃了老人家的眼,一时都不知道回话了。”
傲世口上道了谢,“贺老三十余年前,斩杀万兽,怒焚百军的惊天气势,就是我家太上也是自叹不如。”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老人。
“鸟尽弹绝猎人悲,刀刃生锈勇士哀,怕是现在不如你们这些少年后生了。”老人枯皱的脸上现出了一些生机,看着傲世的神情也是温和了一些。“个个都是风流人物,本也是一对般配的人,可惜了。”
傲世只得老者这么的一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脸上依旧煦如和风。
老者为一正色,“你们也是为了那青牛蟒而来?”
“不瞒老人家,是的”傲世朗声回道。
“只怕你们都来迟了,”老人说完,转身就牵着土狗走了出去,行到门庭之处,掷过几块竹牌,“八人五房,狗窝,马厩,猴岛,蛇窟,鼠洞。五十母币,我陪我这老伙计出去找地方倒腾肚子去了...”说完这话,老人萧瑟的身影消失在朱门之外。
傲世听得一愣,看了下手中的牌子。几人再无其他法子,只好先到楼上安顿,行到前时,见一粉衣女子从楼梯口翩然而下。
碧色昨日睡得及好,心情也正在愉悦中,一早去寻若儿,却找不到人。她也是知道这个姐姐自小就是个经不住饿的,将三餐看得极重,想是见自己睡得晚了,自己下楼先找吃的去了,她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有要紧事要办。就径直下楼寻人来了,哪见才下了几步楼梯,迎面而来的几人,让她的脸色陡变。
傲世看见少女,也是一愕,再往后看去,也不见旁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是滋味,“碧色姑娘。”
碧色见得齐堡一行人,更看到了霓衣女子,心火是蹭蹭蹭地直上来,直接连笑容都省了,“谁是你家姑奶奶,一间破栈楼,都要碰到些破烂货色,就不该进了这破店,真是霉气。”
焰漪听得“破烂货色”几字,俏脸一白,身后的两名女侍却是不依不饶,“哪来的小骚蹄子,烂破货色还不知道是谁,大早上的,不让人清净,都是一个种出来的,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碧色也是个小姐脾气,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见这两名下人出口不敬,将自己一家子都骂了进来,气不打一处,手中藤条忽的展了开来,这木梯也就一人一下两人来宽,几人也是没多大距离,青色藤蔓出现的无声无息,本是光滑的藤身,一下子长出了无数倒生的鈎刺往侍女脸上刮去。
两名女侍一声惊呼,只感到脸上刮过一阵藤风,脸上一痛,急急往后退去,两人也是自小就学了些手脚功夫,但此时前后都堵了人,上不得也下不去,眼看脸上就要落下几道血痕,心下已是惨然。
“姑娘”只见傲世话语刚落,不知如何制住了碧色,衣袖横在了碧色胸前,两根手指夹住了前进的藤条,藤钩深深,却在他两根指中,动弹不得。碧色再难前进,看了一受制的花物,嘴上突然漾出一丝诡笑,本来被牢牢夹住的藤条上刹那间绽出了百余多娇艳的血红蔷薇,本来绿意盎然的一条花藤登时变成了一条花鞭,更惊人的是,蔷薇黄色的花蕊之中,粉囊一下子铺散开来。大伙一惊,怕是有毒,傲世反应奇快,双手抱起焰漪,一个过身,翻上了扶梯。木荣二人也是急忙拉过近身的两名家卫急退下楼。
“嗜血笼牢”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碧色已将两名女子用藤蔓缚住,女侍的身上却是被倒刺勾得血水连连,原本白嫩的脸上被勾打的血肉涟涟,手臂脚踝处更是翻出了一些骨色。
“韩碧色!”百里焰漪一声大叫,脸上显出了恨意。
傲世看得手下的残样,平日温润的脾气也是被勾了起来,看着一旁丽人单薄的身子不住的抖动,心里起了几分怜意“韩姑娘,还是留了些情面的好”。
木,融几人此时只是默不吭声地立在一旁,看着几人,脸上带着几分愧意。
碧色脸上现出几分得逞的快意,催动手中的藤条又是紧了几分,两名女侍惨叫连连,晕死了过去。
傲世叹了一口气,只见空气里迷漫起了一层奇异的雾气、
碧色见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心喊不妙,这也是知道不能和齐堡起了正面冲突,正在犹豫时,只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竹铃声,“算了,姑娘的血蔷薇也经不起这些脏血,只怕污了颜色。”
说罢,藤条一松,两女软在了地上,风声划过,粉影就不见了。
傲世听得竹铃的声音,脸色一变,脑里一阵触动,脚下自然地走出去了几步,只感觉手中一热,低头一看,焰漪不只何时已经用小手拉住了自己的右手,她的掌心沁满了细腻的汗水,他定神看着她,只得收回了步子。
木,融两人见状,命两名家卫搀扶齐受伤的女侍,连忙上楼安顿去了。、
碧色快身闪过林丛,往栈楼的出口驰去,裙摆飞过,带下了一地的还没来得及落尽的冬叶,几个回身,才看清前方的身影。
006 老林深处有人家
“娘”,碧色只见一眼前人,脸上一喜,飞身扑了过去。
“你这孩子,只怕是连娘都不要了,”碧然美目流转,看碧色安然无恙,脸上也是有了几分欢色,但又只见得她一人,脸上有多了分忧色“若儿呢,她不是和你一道的出走的么?”
“早上醒来时,就不见姐姐了,我正想出外寻找时,就撞碰见了齐堡的那群煞星,一时气不过,就出手教训了下,”碧色银牙齿深咬,一脸子的嗜血杀意。
“哦,”碧然脸色微沉,“齐堡也来了,还当真的都出动了,”众人一起回头,只见山脚处又想起了阵阵马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