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重振大明 路人家 6425 字 17天前

吕岸点头道:“我已经找了旧时的同僚将他带去了诏狱用刑,我想用不了一晚时间,他就会因为受不了那里的酷刑而照着我们的话招供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以之来对付崔呈秀了。”

唐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是最好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卑鄙,对他来说也很不公平,但是他既然有心要杀我,我也没有必要对他心怀仁慈,而要与阉党的这些小人为敌,我就必须比他们更小人。

“以前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被崔呈秀挑衅或是攻击了之后再行还击的,这次我要主动出手,我要让崔呈秀无法再在朝中立足!”说到这里,唐枫的眼里再闪过了一道精光。

此时的崔默风已经从北镇抚司押到了诏狱之中,由那里的掌刑之人好好地招呼他了。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原来看上去还算儒雅的崔默风就已经浑身是血,手上刺进了数根钢针,而胸膛等处也早被烙铁烫得发出了焦臭之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他在失手时就自行了断了。

在因为过于痛楚而昏迷了一阵又被人拿水激醒了之后,崔默风才第一次听到了人的问话声:“姓名,籍贯,为何要刺杀朝廷命官?”

现在的崔默风只求速死,见有人问自己就将一切实情都说了出来,其中包括自己对唐枫的仇恨,以及前些日子的跟踪之事。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恐怕不止有这一些情况吧,以你这么一个只有秀才功名的人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朝廷命官?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迷糊中,崔默风还是摇头道:“没有,这只是我为了报仇而做下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既然你不肯如实招供,那我们就只好继续用刑了!”这话音一落,一柄烧红了的钢刀就刺进了崔默风的右腿处,登时焦臭之味就弥漫了开来,而他更是在一声惨叫之后昏了过去……

第261章初捷

这一晚对崔默风来说是如地狱一般的晚上,锦衣卫在他的身上施加了诸多的酷刑,但同时又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每次当他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而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就会用上好的伤药为他疗伤,然后在他醒来后继续用刑。如此者几次之后,崔默风就彻底地崩溃了,他用已经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已经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你们还想……想让我招认什么?”

眼见得他已经没了反抗的意志,那监刑的锦衣百户才示意众人停下了手,然后笑着看着他道:“你早这样说话不是很好吗,那就不用吃这许多的苦头了。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如何能有胆量刺杀朝廷命官呢,一定是有你最亲近的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吧?听说你的父亲和兄长都已经被判了死刑,不日就要处斩了,而在京城中你又只有一个亲人,所以不必我说了吧,那指使你的人便是此人了。我看你还是承认了吧。”

周围的那些锦衣卫都是与吕岸曾有些交情,现在又想着能与唐枫这个九千岁面前的红人拉上关系的人,所以在听了自己的百户直说了之后便都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崔默风,只等着他承认此事是崔呈秀所主使的。虽然崔默风已经气息难既了,但却并没有完全丧失了意识,他立刻就知道了这些人的用意所在,同时也终于想到了此次事情的不寻常的地方:“这个唐枫原来早就已经设下了这个圈套,为的不是对付我,而是叔父。他装作全然不知地引我前去行刺他,就是想通过我来害叔父!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一旦拿定了主意,崔默风便毅然摇头道:“你们……错了,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见他居然不肯合作,所有的人都恼了,立刻更为酷烈的刑罚就施加到了崔默风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上。这一次他们所用的刑罚针对的已经不光是他的肉体,更多的是他的精神,在这一番折磨之后,崔默风便再次昏了过去。可是锦衣卫的人根本就是屠夫,完全没有将他的痛苦放在心上,在用冷水将其泼醒过来之后,继续向他逼供。

虽然崔默风心里不想让唐枫得逞,可是在肉体的痛苦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无法主导自己不向这些人低头,他毕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毕竟不是那在锦衣卫的大刑之下依然可以不吐一言的杨涟等人。在到了第二日的日出之时,崔默风终于忍受不住不断加身的酷刑而说道:“不错,让我行刺唐枫的正是我的叔父崔呈秀!”

“那么他是为的什么才让你行此大胆之事的呢?”锦衣卫要的可不光是一个答案,他们还要人犯将理由都给编出来,这样才能让人满意。既然已经开了口了,就没有什么是崔默风不能说的了,为了不受这些酷刑的苦,为了早些解脱,他便依着那些锦衣卫的意思编了一个理由出来。

因为崔呈秀嫉妒唐枫受九千岁的看重而屡次与之为难。可是却因为事情办得不密而又屡次被唐枫看破,从而使得崔呈秀被九千岁所厌恶。在几次都无法害到唐枫,反而被他借机所趁之后,崔呈秀终于因为忍受不了而铤而走险,让原来就对唐枫心怀仇恨的侄子刺杀唐枫……这就是锦衣卫经过一夜的拷打后所得到的成果,上面除了有人物的言辞之外,连心理都描述了出来,锦衣卫的这些人在仔细看了上面的供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和破绽之后,就让崔默风画了押,然后交给了上面的人。

那掌管刑狱的锦衣千户见了此供状后却也不敢做主,立刻就将之交到了许显纯的手上。许显纯没料到事情还牵扯出了崔呈秀,便也不敢擅自做主,又拿着它去见了田尔耕,而田尔耕则是拿着这份供状犹豫了起来。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他是太了解这些身在诏狱的人了,在他们的手下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孝子会变成杀父杀母的罪人,道学之人也会自认是禽(兽不如之人,所以这一份供状的真实性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顾虑的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禁就看向了主管着诏狱的许显纯:“许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都是那唐枫做的手脚,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将崔呈秀从眼前除去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手段却如此厉害,现在想来崔默风行刺他一事也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了。”许显纯也是从阴谋里打滚出来的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切。

田尔耕苦笑道:“我问你怎么看不是说让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而是要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许显纯也苦着张脸道:“唐枫与崔呈秀的矛盾由来已久,两人已经不可能共存了。现在唐枫抓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来办了。”说到这里,他见田尔耕还是一脸的犹豫,便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不能叫做阴谋了,而是阳谋,他唐枫就是明着告诉我们他要诬陷崔呈秀,将人交给我们锦衣卫就是想看看我们的立场罢了。即便我们重新着人改了这份供状,田大人你就不怕唐枫另有他法吗?现在他深受九千岁的看重,又是军中的人,今后我们要仰仗他的地方还有许多,反观崔呈秀则已经是明日黄花了,所以我们这次只有帮着他对付崔呈秀了!”

田尔耕在细想了一下之后也觉得许显纯的话没有错,便点头道:“那就将此供状递上去吧,崔呈秀他得罪的人也有不少,现在唐枫出手坑了他这一次,一定会有许多人趁机踩上两下,也不多我们锦衣卫的人了。”

在田、许二人尚在商量的时候,唐枫已经从匆匆赶来的锦衣卫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了,他脸带喜色地对田镜道:“田老,看来这次他崔呈秀是难以翻身了。”

田镜摸了摸胡须后才道:“这事现在尚未成定局,所以还要大人做点事情帮着田尔耕他们下决定。我们派了人去四下里将崔默风的供状给散播了出去,这样一来他锦衣卫想改也改不了了。”唐枫深以为然地一点头道:“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绝了对方的退路,这方法正是对付这些小人的最佳手段!”说到这里,他立刻就命人照此行事。

当这件事情传扬了开来之时,魏忠贤也收到了锦衣卫那里的供状,在听完人读了这一切之后,魏忠贤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这个唐枫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连锦衣卫的人都被他给收服了。不过是一件单纯的报仇刺杀而已,却被他拿来利用以打击与最佳为敌的人,看来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咱家一直以来都有些小瞧他了。”

此事的真相当然是瞒不过魏忠贤的,但他却也没有理由为崔呈秀开脱,而且他也明白唐枫和崔呈秀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这是唐枫在逼着自己做一个取舍了。虽然崔呈秀是阉党的智囊,但是现在的朝局已经尽在魏忠贤的控制之下,阉党已经没有了敌人,魏忠贤自然就不是非用他不可了。倒是这个唐枫,现在已经成了京中明军心中的统帅,深得这些丘八的敬重,而魏忠贤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军队的问题,所以两者间的轻重很快就分出来了。

几日之后,朝廷就有旨意传了下来,崔呈秀持身不正,居然想派人暗杀朝中大臣,罪当流放。不过看在他一向以来勤于政事,在任期间也立下了不少功劳的份上,还是从轻发落,只是革去了他的一切官职,勒令他在三日之内离开京城,遣返家乡蓟州。

崔呈秀在这期间也想着自救,但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他原来就已经因为之前失去了魏忠贤的信任而不被人看重了,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就更没有人来为他说好话了。银钱是付出了不少,可这些阉党的人却遵循了一条钱照拿,事不办,直到他接到了旨意后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完了。

一转眼间,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就成了孤家寡人,这让崔呈秀很难接受,但是却又不得不接受。在三日之后,他就带着自己这些年谋取到的无数钱财离开了京城,而肯送他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直到他的车队来到了京外长亭处时,才看到了那里有着几条人影,但仔细看时却发现那正是害得自己如此的唐枫。唐枫见崔呈秀来了,便带了人上前,笑看着他道:“崔大人,被人陷害的滋味如何啊?你这些年来害得许多丢官罢职,人家破人亡,今天终于轮到你自己了。此去蓟州路途遥远,还望你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你……”明显看到了唐枫奚落的模样,崔呈秀却是有怒发不出,最后只得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唐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你现在不过是还了点利息,当我扳倒了魏阉之后,还会让你偿还所欠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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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积重难返

斗倒了崔呈秀,将他赶出了京城,使得唐枫在朝中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那些阉党的要员也开始重视起这个年纪轻轻,且是武将出身的人来。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唐枫每日里的应酬变得多了起来,总有着一些官员想着巴结唐枫而请他赴宴。魏忠贤虽然明白那一切都是唐枫所做的手脚,但对他却并没有多少敌视,在他看来下面的官员间的争斗只会有利于自己对他们的控制,而他更还需要唐枫在军中为自己收买人心,所以对他依旧很是信任。

就因为这些个原因,唐枫这几日来就显得很忙了,每日里忙于和人饮酒,忙着在暗中观察着阉党的种种所作所为。虽然通过阅读史书,唐枫的脑子里知道阉党是多么的祸国殃民,但是直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明白史书中所写的一切还只是流于表面的。卖官鬻爵等手段根本就是明面上的事情,这些人为了求财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比如现在,唐枫就应兵部侍郎吴淳夫的邀请前来赴宴,就在宴上见到了让他实在难以忍受的一幕。在酒过数巡,众人皆有些熏熏然的时候,一名看上去五大三粗,像是军中将领的人突然取出了一大叠的银票道:“吴大人,你也应该知道西北之地苦寒,末将又得了老寒腿之症状,还请您多多体谅末将的难处,这次就让末将换了卫所吧。”说着就将那看来有着上万之数的银票交到了吴淳夫的手上。

见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上了银票,吴淳夫也没有一点局促的表情,微笑着收起了银票,然后道:“此事本官会给你上心的,不过有些需要上下打点的事情还需你自己去做了。”那耿新城见自己的银票被他收下了,又听吴淳夫这么说,知道此事已经成了五成,便立刻点头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只要吴大人能提携末将,末将一定不敢或忘的。”

这种公然行贿和受贿的举动直看得唐枫心惊不已,但当他看向席上的其他官员时却发现他们却是很是坦然,显然这些举动已经不能叫潜规则,早已是能摆在桌面上说的事情了。待得酒席散去,唐枫和吴淳夫漫步出了酒楼,唐枫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吴大人,这耿新城的职位并不很高,怎么就有这许多的银两相送呢?”

吴淳夫身为兵部的侍郎,与唐枫的关系在阉党众人中也算不错的,闻言一笑道:“看来唐大人你对有些事情所知还是有限哪。你别看那耿新城只是西北卫所的一个指挥使,他手上却是有着一座金矿的。那里的环境的确是恶劣,但是正因如此才会出现兵员不满的情况,而他靠着吃空饷一途就能赚给盆满钵满了。”

唐枫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在辽东时可没见过这样吃空饷的情况出现,想不到在西北卫所中却真有史书上所记载的这种导致明军战力远不如外敌的情况。不过现在西北边境确也没有什么外来的敌人,所以军不满员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朝廷又早糜烂不堪,所以才无人查究。心里记下了此事之后,唐枫才笑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想着往江南调呢?要换了我的话还不如在西北赚饱了银子后离开的好。”唐枫有心从吴淳夫的口中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消息,那么将来整顿时也好有的放矢,而这些贪贿之人是不会对同样中饱私囊的人有所隐瞒的,吴淳夫自然知道一些详细的内情。

“唐大人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西北之地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外敌,又有空饷可吃,但终究是偏僻之处,没有过多的好处,而且那里民风彪悍,一言不合说不定就会起什么大的冲突,他耿新城在那为官也确是提心吊胆的。而那江南就大不相同了,虽然逃跑的兵员不是西北所能比的,但是只要有心要弄些钱财比之西北穷苦之地要容易得多了。而且那里更是美女如云,百姓温顺,他到了那里就能大享其福了。”吴淳夫说着不禁啧啧地叹了起来。

唐枫这才知道那耿新城为何要花如此多的银两谋求调往江南了,正当他心里为明朝军备废弛而感到难过的时候,吴淳夫却又道:“不过他耿新城想要如愿却还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其他卫所的人哪个不是盯着江南这块肥肉?江南的那些原来的人也想着留任,这一切都要在这段时间里做出一个决定,所以他们都会四下里活动,我想用不了多久,这些从外述职的武官就会求到唐大人你的门下来了,到时候唐大人你也可以大大地发上一笔了。”说到这里,吴淳夫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唐枫心里虽然对这种行为很是不齿,但是却也不能与这些人有着太大的差别惹人怀疑,便也像是心知肚明一般地笑了起来。

还真被吴淳夫给说中了,在两三日后,登门求见唐枫的人便多了起来,许多人都是从外地进京来述职的武将。他们在京几日之后就知道了最近最得魏忠贤看重的乃是这个叫唐枫的人,而且他们还知道此人也是武官的身份,这下来见唐枫求他代为向九千岁美言的人就更是趋之若骛了。唐枫明白自己现在所扮演的是一个与阉党中人没有分别之人,所以心里虽然对他们的行为很是厌恶,却也不好闭门不见,几日下来就见了三十来人,贿银也收了许多。

看着满满一匣子的银票,唐枫就不禁皱起了眉来:“没想到连军中也已经养成了如此风气,这些将官能够一掷千金,显然是家底丰厚之人。而他们的这些钱财又都是从军饷中克扣而来,以斑窥豹,足可见我大明军备是如何糜烂了。或许只有孙大人麾下的辽东大军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一支百战雄师了。”

田镜知道唐枫心里的感受,也叹了一口气道:“官场一片糜烂,自然会影响到整个大局了。而且这些人花了大价钱购得了官位之后必然不会就此作罢,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地从百姓或是军队的身上将自己所花的银子加倍得得回来,如此下去我大明的根基只怕是……”

“这些个国之蠹虫,真是百死而难赎其罪啊。”唐枫感叹间就想到了历史上的大明就是因此而亡的国。以明朝各地所驻的军队数量,原来就是有更多的农民起义也没什么威胁,但就因为上行下效,军队没有了斗志,甚至倒戈相向,所以才会让像李自成这样的泥腿子有机可趁。想想当起义之初他们碰到辽东军连战连败,而碰到一般的卫所军时则是连战连胜,唐枫心里就更是急切地想要改变如今这糜烂的朝局了。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的面色如此难看?”田镜见唐枫突然沉默了下来,便出声问道。唐枫苦笑道:“原来我还因为能够除去了阉党的一个智囊崔呈秀而有些欣然,但最近更多地接触朝中情形之后我才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积重难返了,在阉党群(奸的胡作非为之下,我大明已经如此不堪。除去了一个崔呈秀是远远不够的。”

田镜点头道:“大人你说的没错,现在的阉党早没了可以与之为敌的人,即便没了崔呈秀也一样能够为祸天下。所以大人,我们可不能就此自满啊。”

“那我究竟该从何处入手呢?军中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是我现在毕竟只是京军的将官,想要拨乱反正只怕力有未逮。而朝中更全是阉党之人,我为了不被他们怀疑都必须同流合污,何来什么办法呢?”唐枫苦恼地看向了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