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唐枫在得知了刑部那些人的话后,便笑了起来:“看来阉党的手段只有这么一种了,居然又想将这盆脏水泼到我们锦衣卫的头上来!”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真是唐枫让解惑去办的,所以一众锦衣卫的人都很是气愤:“真是岂有此理!他们陷害我们一次不成也就罢了,居然又来这一套,真拿我们锦衣卫是好欺负的吗?”,“他们无凭无据地,凭的什么将一切都指认是我们所为!”……场中的那些脾气急噪的人已经纷纷开骂了。
这时,却有那老成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话虽然如此说,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们有了圣旨在手,只怕便是我们也难与之抗衡啊。”
“这个……”所有人都呆住了,的确在这个时代,有了圣旨就代表着你是正确的,除非唐枫是要造反了,否则便是再冤也是无法不从命的。所以众人皆都担心地看向了唐枫,不知道对此他会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清者自清,我们既然没有做过,他们便是有着圣旨也不能一口就定了我们的罪过。”唐枫却并没有如下面的人那样担心,“明天刑部的人一到,我随他们去了就是。”
“可是大人……这么一来,您的安危可就操于人手了,这可太危险了……”这次就连吕岸都忍不住开口了。另外的几名千户也都纷纷点头:“不错,这样太危险了,我们断不能让大人您落在东厂和阉党的手中。”
“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脱罪。刑部虽然现在看来是唯魏忠贤之命是从,但其实在这个衙门里还是有着一些正直之士的,只是因为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听命而行。只要我到时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我想这些人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来了。”
“大人你有什么证据?”那些千户百户们都关切地问道。
看着大家都很是关心自己的眼神,唐枫心里也是一暖,自己有这么多的兄弟站在一起,难道会怕了那些阉党吗?他在一笑之后才道:“这个证据我现在却不能说,以防到时候为阉党的人所知而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我只能说这有一次我不会有事的。”
无论是以前在辽东的骄人战绩,还是之后在京城帮着锦衣卫对付东厂的行为,唐枫的种种成就已经让属下的人心服口服。现在既然唐大人都如此说了,这些人自然便相信了他的话。
次日一大早,刑部的兵马就来到了北镇抚司的衙门跟前,带队的莫则栋看着这个大明朝两大阎罗殿之一的衙门,心里也是一阵打鼓。虽然这一次他是有着圣旨在手,又有东厂的人在后撑腰,但他却知道一旦得罪了这些人,今后自己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但比起得罪九千岁,他只有选择得罪眼前这个还不成气候的唐同知了。
但是情况却是出乎莫则栋预料的顺利,当他亮明身份之后,守在外面的锦衣卫没有多加刁难就请了他们进去,然后唐枫就亲自出来见了他们。一见这情形,莫则栋本来忐忑难安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唐大人,下官也是奉上命前来请你前去问事的,所以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跟着下官走一趟吧。”
“本官没有做过任何错事,自然不怕去刑部受审了。”唐枫洒然一笑,就站起了身来:“只是有几个要紧的人证我也想带去刑部衙门,不知莫大人可应允啊?”
“只要大人您觉着自己需要,但请自便。”见唐枫这么好说话,莫则栋真是大喜过望,对他的这个请求自然肯满足了。所以很快地,刑部的人就带了唐枫以及十多个人离开了镇抚司衙门了……
ps: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糨糊,所以今天只能发上一章,抱歉
第427章脱罪
刑部大堂之上,两边分站着魏忠贤府上的人以及被那莫则栋刚刚带进来的唐枫。魏忠贤因为要在宫中照看着得了急病的皇帝,所以并没有来到这里,当然即便没有这事情以他的身份也不会来刑部大堂打这官司的。不过为了能将唐枫彻底除去,他还是派出了自己最是得力的人前来,正是那杨长洲。此时这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地立在堂下,一个柔美,一个潇洒,倒也算是一道不错的风景了。
如今刑部的堂官高文保肃容高坐,却没有心思去看这两个青年的风度,与他的面色不相符合的是他忐忑的心情,无论是原告和是被告,他区区一个刑部都是不敢得罪的,而当他看向悠然站在下面的唐枫时,心里更是打起了鼓来,此人敢和九千岁明着作对,一定有着让人忌惮的本事。
“啪!”惊堂木拍在了桌案之上,高文保一声喝道:“下站何人?”虽然清楚地知道下面唐枫的身份,但是有些程序却还是要走的。唐枫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乃是锦衣卫同知唐枫,高大人,我在这里有礼了。”说着还略一拱手。而那杨长洲也毫不示弱,用如春风一般的声音也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魏家管事,杨长洲。”
“杨长洲,我且问你,你告唐枫刺杀你家主人,可有凭据吗?”不想生出什么乱子的高文保立刻就进入了正题,他只想早些将案子审结,这样他就不用担上这么大的责任了。
杨长洲微一皱眉,随即才道:“没有。不过如今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唐枫与我家主人有仇,而在那事之后不久,我家主人就在外出之时被刺,这不是他伺机报复,还能有谁?另外,如今可不止这一件案子了,还有一件更为严重的案件想必高大人也应该知道了吧?就在昨黄昏,奉上命来我府中传话的宫中奉圣夫人也在我府中遇刺身亡,这两次案件必是同一凶徒所为。我家主人还请刑部能给我们一个公道。”
虽然杨长洲这话已经很是委婉了,但是高文保还是能听出一些强硬的态度和命令式的话语来,这让他觉得心里很不痛快:“明明这里我是主事之人,这人却如此无礼……”但他却也发作不得,只好转头看向唐枫:“唐同知你又有什么话说呢?”
“在我申辩之前,却有一事不明。”唐枫看着那杨长洲盛气凌人的模样便知道要想彻底脱罪就要先在气势上压倒他,所以便决定先避开了案子说其他。
“唐同知请说。”高文保点头道,在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同情这个敢于和魏忠贤为敌的人的,所以也就稍稍偏向了他一些,即便唐枫突然提出了其他的话题。而那杨长洲则是挑了一下眉,他也是清楚唐枫的为人的,知道他决不会无的放矢,不过上面问案的人都这么说了,自己当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若我所记不差的话,大明律中载有明文,但有功名在身者上堂问案不必跪答而可站立,而有官身之人,则在未定罪之前可以有座,不知高大人以为对否?”唐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堂上的衙役们一阵骚动,他们还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的唐枫还能如此冷静。
高文保听了唐枫的话也是一怔,随后才笑道:“不错,是本官疏忽了。来人,给唐同知搬上一把椅子来,请他入座回话!”
不一会工夫,一把椅子便被衙役拿上了堂,搁在了唐枫的身后。唐枫一拱手道:“谢座!”而后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这动作看得杨长洲一阵不快,虽然他也算是一个能忍的人,但是唐枫这么做就像是在向自己示威,这让自从跟了魏忠贤后无往不利的他有些难以接受。可让他更难堪的还在后面呢,当唐枫一落座后便又开了口,但却不是为自己申辩,而是看向了杨长洲:“杨兄,不知你现在身居何职啊?”
明显感觉到了唐枫的讽刺,杨长洲的脸色就是一变,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冷声道:“在下并不曾在朝中任职,倒叫唐兄你挂心了。”
“哦,那么想来杨兄是不曾中过进士了,那举人、秀才等功名阁下可曾中过啊?”唐枫脸上的笑容依旧,声音也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听到唐枫这么问自己,杨长洲的脸上顿时就生出了一片红潮,好半天后才勉强稳定了自己的心绪道:“劳唐大人过问了,在下虽自幼苦读,奈何数次投考皆不曾中第,所以至今仍是一介布衣。”他已经猜到了唐枫的用意所在,但却也知道这时候撒谎只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只得咬牙说出了这一番话。
“真是可惜啊!”唐枫似是为其可惜地叹了一声:“看杨兄的长相和做派,怎么都是一个饱读诗书,进士及第之人,却不想却……倒也难怪,难怪你要投身为奴。”唐枫的话里看似是在替人惋惜,其实却是字字皆是在打杨长洲的脸。
杨长洲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至少是能有来有往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才学未必是看他是否在朝为官,投身为奴者说不定也是满腹的才学,只是时运不到而已。而有些为官的,也未必不会是一个草包。”
这话的确是实话,在这个时代许多不学无术但家里有着钱财的人能通过种种的途径走上仕途,但是这话却也像是在挖苦这里所有的官员。杨长洲这一句用来反击唐枫的话一下就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话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唐枫。
唐枫呵呵一笑:“杨兄这话说得倒也有点道理,但是有功名总比一介白丁的要好。”说到这里,他才对已经有些不耐的高文保道:“高大人,我刚刚说有功名在身之人在堂上可站着答话,有官身者可赐座,却不知道这寻常布衣又该如何啊?”
高文保一愣,总算知道了唐枫说这么多话的用意所在了,心里也有些佩服他的硬气,便回答道:“寻常百姓便是进了县衙的大堂也当跪下回话,更不用说在我刑部的大堂之上了。”
“那好,还请杨兄依律而行吧。”唐枫微笑地看向了杨长洲。杨长洲早就已经猜到了他是为了要自己下跪才绕这么大的弯子的,奈何在事实面前自己也无可争辩,只得一撂长袍的下摆跪了下去,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恨死了这个让自己出了大丑的唐枫。
原告跪着而被告却端坐椅上,这是很少见到的情况。而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气势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唐枫明显已经压制住了对方。但杨长洲却也了得,虽然受此屈辱,心情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跪在那道:“高大人,还请断案。”
高文保之前有些失神了,现在听他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一点头道:“好了唐同知,现在一切都按着你的意思做了,你可以说说对魏家状告你使人行刺魏公公和奉圣夫人一事了吧?”
“我并没有做过如此目无法纪的事情,他们只是诬告!”唐枫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那你怎么解释之前他所说的怀疑呢?就在魏公公被刺前不久,你便曾上书弹劾于他,而且还在圣驾之前与之进行了争辩。而后不久,魏公公因为皇上的信任而不曾问罪,想必你一定是心怀不满,所以在魏公公出门之际派人刺杀的吧?”高文保问道。
“这些都只是你们的臆测,可做不得凭证啊。”唐枫立刻否认道。
“唐大人,若非是你所指使的,怎么之前刑部及东厂的人请你问话时你拒不肯去,直到下了圣旨你才不得不来此,这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的表现吗?”杨长洲眼看着唐枫大剌剌地说话,心里的怒气难遏,便也开口道。
“你也说了是在圣旨来了之后我才来此的,之前就因为让人将我带去问话于理于法皆不合,所以我才拒绝的。”唐枫好整以暇地回答道。
“我看你是在为昨天的刺杀做准备走不开吧,就因为你昨天将奉圣夫人也给刺杀了,又有圣旨到来,所以你才会听命来刑部回话。”杨长洲冷声道。
刑部大堂之上出现了很是古怪的一幕,主审的官员默不作声,倒是原告和被告争辩了起来,这若是传了出去,百姓们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但这却是高文保最希望看到的,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
在争辩了一阵之后,唐枫才重新看向了高文保:“高大人,他们口口声声地说我派人行刺魏忠贤,刺杀了奉圣夫人,却拿不出一点实质的证据出来,只是因为我与魏忠贤有过节就说是我下的手,这实在是欲加之罪啊。大人,其实我能举证说明我与此两桩刺杀决不相干!”
第428章脱罪(2)
唐枫的这话一出口,就使得上自高文保,下至周围的书吏、衙役,以及那跪在地上的杨长洲都是一呆,然后他们全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一个嫌犯在公堂之上自辩,然后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确是很普遍的事情,比如有着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等等,但是唐枫的这次入罪却并不适用这一点,因为他并不是真正动手的人,他只要下一个令,就会有下面的人去帮他完成事情,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证据了。